歐陽曙便向場中其餘諸人說道:你們去把酒席收了,也各自歇息吧!待得眾人答應而去,他當先便往花園水榭那邊走去。
由於這一次和他一同赴京的乃是兩位妻子,在岳丈家中不論和誰宿在一起都有些不妥,當然更不能三人同宿。所以,這次的安排還是和以往一樣,歐陽曙自己一個人住在水榭這邊,而範胡二女則還是和胡秀兒住在一起。
睡下之後,歐陽曙翻來覆去的總是睡不著,胡秀兒巧笑嫣然的俏臉總在他腦海裡不住浮現。歐陽曙心下總是感覺到她會忽然出現,就像上次那個夜晚一樣,來聽自己吹的那所謂的音樂。他不住地把目光投向窗外,投向那茫茫的黑暗之中。只是,這一次胡秀兒卻始終沒有出現。
嗯,有暇的時候,應該練練吹笛子了!這是這天夜裡歐陽曙的最後一個**頭。
在迷迷糊糊之中,歐陽曙終於沉睡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間,歐陽曙但覺有人在不住地搖晃自己的身子,耳邊則是傳來那熟悉而甜美的呼喚聲:姐夫!姐夫!
歐陽曙一下子驚醒,就看見胡秀兒正站在床前。只是她的臉色卻並不甚好看,反有些氣鼓鼓的,嘴巴翹得老高,面色冰寒。歐陽曙連忙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胡秀兒指了指窗外,道:怎麼了?你也不看看這都什麼時候了,現在大家都起來了,就等你一個了!我說姐夫啊,你讓大家早起,自己怎麼卻還要別人來催起!
歐陽曙赧然笑道:昨夜高興,多喝了幾杯,抱歉,抱歉,我馬上起來。
胡秀兒不滿地輕哼一聲,丟給歐陽曙一個白眼,咚咚地走了
歐陽曙苦笑一聲,正如胡秀兒所言,本來是他自己叮囑大家要早睡早起的,不想卻還要別人來喚自己起床,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不過,同時他心下也是暗凜,昨夜若不是一直**著胡秀兒,一則是期待,二則是擔心她會忽然出現,也斷不至於那麼晚才睡去。這麼想來,胡秀兒已經不知不覺地在自己心目中佔據了一個很重要的位置。
歐陽曙不禁自責,如今已經有兩房愛妻了,而且個個都是貌美如花,和自己相親相愛,再加上一個遠赴他鄉,自己一直懸心掛**的女子,就已經是三個了。雖然三個在這個時代並不算多,大宋的不少宦官都娶了十幾房妻妾,但是,這三個個個都是如此美麗,如此出眾,恐怕就是大宋皇宮之中,也未必能找出這樣的三個人來。如果自己還是吃著碗裡,瞧著鍋裡,就太對不起這三個女子了。況且,胡秀兒年紀還太小了,而且還是自己的小姨子。這種心思還是要儘量壓制住為好。不然日後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情來,可就難以收拾了。
外面的丫鬟已經備好了盥洗的用具,歐陽曙剛剛走出臥室,胡秀兒在旁邊看著她們服侍歐陽曙盥洗完畢,才拉著歐陽曙來到餐堂。
這一頓飯除了依依話別,並無他話。由於胡家的兩位老人準備一下子,最多半個月後也可以啟程前往東京,所以,飯桌上的氣氛也並沒有多少的傷懷之意。
倒是王院君不住地囑咐三個兒女。讓大女兒好好侍候夫君,多噓寒問暖,還要多關心弟弟妹妹,管住他們,不讓他們闖禍。讓一雙小兒女老老實實,聽姐姐姐夫的話,多向姐夫學點東西。
而胡浪和歐陽曙這一對翁婿則是相對無語,各自從對方的眼神裡看見了無奈之情。
吃完飯後,幾個人略作休憩,便告起身。胡家老夫婦自然是要相送到門外的。但是,剛到門邊,卻見一名家丁前來稟報道:稟老爺,盧家員外來了!
胡浪臉色一沉,道:他還敢來!昨晚他自己雖然吃了一點虧,但是胡家終究是大獲全勝的,在他看來,盧家的人從此看見胡家的人應該是退避三舍才對,怎麼盧家員外還敢親自來?
他帶來了多少人?胡浪又加問了一句,眼睛向旁邊瞥了一下,想看看這邊的人數是不是夠多。當他看見昨夜大出風頭的那一對師徒就在歐陽曙身後的時候,頓時吃下了一顆定心丸,底氣就更加足了。
只帶了兩人!那家丁神色古怪地稟報道。
兩人?胡浪神色凝重起來。在他想來,對方如果人多勢眾,多半就都是一些酒囊飯袋,自己這邊只要昨夜那高師傅出馬,自然不在話下。但對方只有區區;兩個人,難道也是專門請來的武林高手?
胡浪頓時躊躇起來。
歐陽曙卻並沒有多少緊張之情。胡浪並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厲害到什麼程度了,歐陽曙卻是清楚得很的。以胡清兒的武功,只要不是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很少有人是她的對手。而當世一等一的高手,又豈能被盧家的人所差遣,前來參與這種打架鬥毆的小事?
**及這一節,歐陽曙信心滿滿地說道:岳父大人不必緊張,咱們過去看看便知端倪。或許人家不是來尋仇打架,而是來求和的呢!過了兩日,孟皇后下了懿旨,宣佈為歐陽曙和趙婧賜婚,只是由於太后薨逝不久,如今依舊處於國喪期間,並不適宜舉行婚禮,遂決定這婚禮待明年開春之後舉行……
懿旨傳到李家,李家的院子裡很快熱鬧起來。
胡秀兒耳聰目明,這懿旨傳出來只是一個時辰之後,她便到了李家。她素來對於李家的事情都很關心,對於李家的下人也極為照顧。有意無意的,不少李家的下人便成了她安插在李家的耳目,一旦有了重要的事情,李家宅子以外,就只有她知道得最快。
剛剛步入後院,卻見李家的幾個女子聚在一起,仍是一如既往地輕聲慢語聊著一些閒雜之事,彷彿此事根本沒有生一般,胡秀兒便有些詫異了,走上前去,向胡清兒道:姐姐,聽說皇后娘娘剛剛下了懿旨,卻是怎麼回事?
不待胡清兒答話,範曉璐早笑道:秀兒倒是耳目通靈得很哩,這才多大一會功夫,你便知道了!
胡秀兒臉上一熱,那潔白清秀的臉上瞬間便染上了一層粉霞,她強自微微一笑,道:二姐說哪裡話,秀兒只不過是恰巧路過,聽說了此事,便進來問問而已,二姐以為是怎麼回事呢?
範曉璐微微一笑,道:我沒有瞎想哪,秀兒如何說,我便如何相信,我只是覺得太快了而已,並沒有其他意思。秀兒你以為二姐又有什麼言外之意呢?
有些事情,就算遮掩,也很難遮掩過去,何況胡秀兒雖然聰明伶俐,頗有心計,在感情方面卻是極為外露的。以範曉璐的伶俐,早已覺了其中的問題,就是胡秀兒那個木訥的姐姐胡清兒也漸漸感覺到了妹妹的心意,只是沒有捅破那層窗戶紙而已。
範曉璐雖然對歐陽曙到處沾花惹草,惹下風流債十分不滿,但她對胡秀兒的喜愛,卻是出自內心的,並不純是因為她乃是胡清兒的胞妹。因此,範曉璐對胡清兒的態度是不鼓勵也不禁絕,就任她和歐陽曙自然展。若是有一天,胡秀兒要進入李家的門庭,她也能接受,若是胡秀兒改變了心意,她自然也不會阻攔。而且,得了機會,和胡秀兒開個玩笑,以報在牌桌和棋盤上結下的一箭之仇,倒也不錯。
胡秀兒何等樣人,她雖然在很短的時間內感覺有些羞赧,但很快就定下心神,道:二姐沒有別的意思就好,秀兒多心了,這裡向二姐賠不是了,二姐看在我年紀還小的份上,就莫要和我計較了好嗎
範曉璐無奈地搖搖頭,道:我們秀兒真真的是難纏,你可千萬不要在我們家擺出這可憐巴巴的樣子,你姐夫回來看見,指不定以為我如何欺負你呢!不等胡秀兒撒嬌不依,立即又說道:你對皇后娘娘的懿旨,有什麼看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