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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之中,嶽江鴻和眼前的女子嘴對嘴交換呼吸,一路潛行,不知過去了多遠,河水忽然湍急起來,二人浮出水面,眼前是一個急彎,河面很窄。
天空沒有月亮,只有星斗的微光。嶽江鴻看著眼前的女子,朦朧的夜色當中,如同籠著一層輕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好看。
嶽江鴻沒有讀過書,不識字。
“我叫嶽江鴻,不知道姑娘叫什麼名字?”嶽江鴻開口問道。
“你個登徒子,初次見面就打聽人家姑娘的名字?”女子佯作嗔怒道。
嶽江鴻撓了撓頭,問道:“登徒子是什麼東西?”
他確實不知道登徒子是什麼,在村子中,罵他的人只會說他是一隻山雀兒,就算會飛也飛不高,
他覺得這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罵語,罵人畜生,人還是人,成不了畜生。
下輩子成畜生,那也是下輩子的事。
人活著,但求今生無悔,何必希求來世無憂?這輩子都不能努力過好,下輩子多半也是無用。
罵人沒有志氣,就是一言斷別人未來,定別人榮辱,在嶽江鴻看來,這是最不能接受的事。
所幸,他一直有志向。
女子無言以對,吃吃道:“那個,冒昧的問一下,你是傻子嗎?”
這句嶽江鴻聽懂了,村裡也有人罵過他是傻子,但是不多。
嶽江鴻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道:“不是!”
“真的?”
“真的!”
“你保證?”
“我保證!”
嶽江鴻無語。
……
女子把嶽江鴻拽上岸,少年和少女的衣服上流著五月的河水,河岸有未醺的風,吹拂兩個青澀的面龐。
過了半刻鐘,嶽江鴻的短衣和短褲上水氣被柔風和身體的溫度燻幹。少女的的身體冰冷,紫色短裙依舊溼漉漉的。
少女站起身來,說道:“你剛才說你叫嶽江鴻?”
嶽江鴻點頭:“山字嶽,江海的江,大鴻的鴻。”
少女點頭:“莫也邪婦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追上來,我得先回一趟山門,讓門中長輩幫我清理莫邪婦在我身體裡面種下的東西。”
她突然騰空,準備御風而去。
嶽江鴻在後面喊道:“姑娘,你說的公平交易,你知道了我的名字,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女站在空中,回過頭來,臉上的笑容很清麗:“我叫葉秋璇,家住孤山北面兩千裡外落霞山,叫鴻的少年,你如果會飛了,來落霞山找我!”
葉秋璇御風而去,空中只餘留嶽江鴻空蕩蕩的目光。
他嘀咕道:“姑娘,我不識字啊,你要不給我寫一下?”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葉秋璇已經如同一片秋葉,消失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