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江鴻心中一凜,自己識海中這個聲音似乎是對面的這個女子發出的。
不過他只是遲疑了一瞬,隨即又撒開腿跑,口中唸唸有詞道:“妹子,我自身難保了,還怎麼救你?你都已經涼了,我又不是神仙,救不了你。”
他朝著孤山叢林的方向跑去,想要跑回江臨村,等接近叢林邊上的時候,他頓時傻眼了,自己來時的路,已經找不見了,眼前所見的只有一片荊棘林,原來的草路早已不見了蹤影。
嶽江鴻當即掉頭,冰涼的少女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的臉撞在對方的臉上,嶽江鴻差點被嚇得坐到地上。他平素最怕鬼,而眼前的女子雙腳不沾地,身體冰冷,散發的寒氣透過空氣也讓他感覺到發涼。
“公子,救我!”
嶽江鴻識海中再次響起面前女子的聲音。
“我說妹子,我真的自身難保,救不了你。而且你真的已經涼了,涼得透透的,我明白,有些鬼怨氣很重,死了不願意去投胎,一直以為自己還有救,妹子,你就安心的去吧,明年今天,我來這裡燒幾個白麵饃饃給你。”
嶽江鴻心裡一直嘀咕,也不管對面的女子聽得到聽不到。
在他心裡,白麵饃饃是最好的東西了,一直都是他的嚮往,情急之下,把自己最在意的東西都許諾了出去。
他的腳並沒有停下,朝著河邊奔去,他看到了河對面也有一片樹林,只要到了對面,找到一個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就安全了,嶽江鴻這樣想著。
很快,嶽江鴻就衝到了河邊,一頭扎到了河水當中。這時候,他才想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江臨村就沒有河,他就是一個旱鴨子,不僅是他,整個江臨村的人都是旱鴨子,起碼在嶽江鴻看來是這樣的。
他不識水性,一入河水就迅速沉底,他連忙閉上眼睛和嘴巴,但是水還是不停朝他的鼻孔裡面鑽。他趕緊摒住呼吸,稍微好受了一點。
然而過了片刻,他就感覺到自己的胸腔膨脹,頭暈腦脹。他張開眼睛,雙手胡亂地撥動河水,然而卻越陷越深。
水中忽然出現一團頭髮絲,頭髮絲纏到嶽江鴻的脖頸,驚得他連忙轉身,他深深絕望,又要轉頭過去。
這個時候,女子的聲音再度響起:“公子,你救我,我救你,公平交易,互不虧欠!”
嶽江鴻頭暈腦脹,已經顧不得許多,心中發狠:“就算你是鬼,我也認了,成交!”
那女子忽然將臉貼了上來,嘴對著嶽江鴻的嘴,將氣渡給嶽江鴻,嶽江鴻不知所措,頭暈腦脹的同時,胸口也發熱起來。
不過,吸入女子渡來的氣,他頓時覺得呼吸順暢多了,頭腦也清醒了許多,他不由問道:“你怎麼?”
女子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在他的識海里面回答道:“我得體質比較特殊,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我救了你,公平起見,你也得救我!”
“我怎麼救你?”嶽江鴻一頭霧水。
“是這樣的,我被巫月谷門主莫也煉成了人偶,必須有人幫我,我才能重新甦醒過來。巫月谷門主手段陰狠,用的方式是引月困靈,她引天心月光鎖住了我的靈,讓我只能聽她驅使!”
“這世間,居然有如此陰狠的招數?”嶽江鴻心中震驚。
“這不算啥,以後你會遇到比這個更陰毒的,說回我的事,本來你是救不了我的,她的月亮之所以是方的,是因為她用功法,將月亮的邊切了,用來鎖別人的靈,我是她鎖住的其中一個,只要那個月亮在,她就能永遠鎖住我的靈,我連和你傳音都做不到。不過你放出的那頭火牛將她的四方月踩碎了,我也就有了解脫的可能,現在你只需要把我頭頂的月亮拔掉,我就可以自由了。”
“就這麼簡單?”嶽江鴻疑惑道。
“對,就這麼簡單!”
嶽江鴻將手中的荊條插到背後,他雖然一路跑路,攥著荊條的手一直沒有松過。
他的手順著女子的脊背,而上摸著她的脖子,後腦勺最後到頭頂的一彎殘月。他握住殘月,向上一提,殘月並不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樣當即被拿走,反而穩穩當當地栽在女子的頭頂。
不僅如此,女子似乎一陣眩暈,嘴唇離開嶽江鴻的嘴唇,她立即又江嘴唇對上嶽江鴻的嘴唇,隨後傳音道:“不行,這樣子拔不出來!”
“那怎麼辦?”
“這樣,你身上有沒有什麼鋒利的東西,看看能不能切開?”
嶽江鴻想起林家大伯送的那把小刀,看起來挺鋒利的樣子,他廢盡力氣將背後的小刀從口袋裡面取了出來,口袋隨之掉入水底,他來不及去撈,只得先將女子頭頂的殘月弄掉。
他的小刀放到殘月的和頭皮的交接處,才一用力,殘月就掉了下來,之前很穩固的殘月就這樣輕輕鬆鬆地被切了下來。
然而,殘月被弄開的一瞬間,嶽江鴻用力過猛,自己的手指被殘月劃了一道,他吃痛之下,手中的小刀落入河中,快速沉向河底。
而且,眼前女子頭頂的一撮頭髮,也被小刀整整齊齊地削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