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您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儘管屋子裡開著窗戶,濃濃的菸草味還是沒有散去,小夏看見他憔悴的模樣弱弱地問了一句。
林屹澤端過咖啡杯擺了擺手,“讓你去查的事有結果了嗎?”
“查清楚了,當天參加酒局的幾位我都聯絡過了,他們和您一樣......老闆小心!”小夏彙報到一半,杯子從桌上滑落髮出了清脆的響聲,林屹澤身體搖搖欲墜,“老闆,你沒事吧!老闆!”
小夏一個箭步躥過去扶林屹澤,男人昏倒在地,眼眶微微泛青,臉上毫無血色,“來人啊,快叫救護車!”
“小夏,什麼情況?”付知寧收到通知扔下劇組,第一時間跑到了醫院,她在電話裡匆匆忙忙沒有搞清楚狀況。
“老闆最近太累了可能是休息不好,剛從搶救室推出來,醫生說還要觀察一下,不過沒有生命危險。”付知寧鬆了一口氣,轉頭跑向了醫生辦公室。
半個小時後,付知寧拿著厚厚一摞檢測報告單渾渾噩噩地走出來,整個人好像掉進了萬年冰窖裡,從頭頂涼到了腳尖,遲遲沒有緩過神兒來。
蔣傑陪著她坐在靜悄悄的走廊裡,“其實檢查結果年前就出來了,我已經提前約好了美國那邊的專家,不過林總遲遲沒有答應。”
現在回想起男人那幾天的異常,付知寧才明白自己有多麼的愚蠢,林屹澤每天在她身邊,可她竟然從未發現男人一直在持續用藥。林屹澤身體不如以前是真的,只不過不是因為什麼狗屁免疫系統的問題,而是因為他三年前做了開胸手術。
“二次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
蔣傑用最通俗的話術跟她耐心地解釋道:“任何手術都有風險,我無法向你保證100%沒有問題。約瑟夫教授是全球這一領域最厲害的臨床醫生,他手術的成功率有近七成,而且幾乎沒有術後併發症,有很多病人都能活到了七八十歲,林總還年輕,恢復起來應該很快。”
七成,那就意味著還要百分之三十的機率失敗。
“他服用的藥量已經達到了最高攝入值,目前的狀況還是要儘早手術,像今天這樣的狀況隨時都可能再次發生休克的症狀。林總的病是之前胸部外傷引起的,上一次手術未能完全痊癒,再加上有心臟損傷,不能再拖下去了。”
“如果不做的話,他還能......活......”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後面幾個字付知寧沒敢說出來。
“六個月,還有六個月。”
蔣傑離開,付知寧一個人在冰涼的板凳上自言自語了很久,落日的餘暉順著玻璃透進來,潔白的牆壁上倒映著紅色的光輝,如同一片片鮮紅的血跡灑滿了她的世界。
“安安,你怎麼來了?”
男人虛弱地躺在病床上,身上連了一堆雜七雜八的監護裝置。林屹澤嗓音十分沙啞,死到臨頭還妄想試圖掩蓋住他的秘密,他嘴角仰起弧度,“寶貝我沒事,就是沒休息好。”
付知寧眼角紅紅的,沒搭理他,拿了把水果刀開始在床邊削蘋果。紅色的蘋果皮一節接著一節的掉落,無聲的拷問比直白的質問愈發可怕,林屹澤如同等待被啃噬的果肉,一分一秒備受煎熬。
“安安,我......”心虛的男人不敢開口坦白。
付知寧放下水果刀,堅定的目光直視他,“林屹澤你想用一張照片趕我走嗎?我告訴你,你休想。我這輩子都賴著你,你別想甩開我!”付知寧沒想到有一天是她說出了這句話。
小丫頭沒給他反駁的機會,一塊香甜多汁的蘋果塞進了男人嘴裡佔據了口腔,林屹澤快速咀嚼了幾下支支吾吾地說:“安安,照片不是我……”
付知寧又叉了一塊蘋果惡狠狠地塞到他嘴裡,“你別解釋了,我不聽。”
上一次任憑他怎麼解釋,付知寧都不相信。這一次他倒想說出事件真相,小丫頭卻還是不肯聽,認定了床照是要趕她離開的手段。不過好在這次不用擔心被趕出門了,就是苦肉計的代價有點太大。
林總眯著眼,張開嘴順從地幹掉了一整個大蘋果。付知寧看了眼手機亮起的螢幕,用紙巾擦乾淨男人嘴角的水漬,轉身離去,“我出去一趟,你在這好好躺著,小夏馬上回來,有事叫護士。”
“洛川哥哥,我在這。”付知寧走出VIP病區在醫院花園找到了季洛川,“這麼著急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季洛川聽聞林屹澤住院的訊息明白紙裡包不住火了,“寧寧,當年有件事是我隱瞞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