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二少好久不見，找我何事？”
林屹澤開著會收到了一條陌生聯絡人的訊息，就憑落款蔣卓兩個字他便決定前來赴約。
蔣卓沒有回答他，起身確認了房門外空無一人才回到座位上，雖然選了一家相當私密的茶室，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連招呼都沒打，直接開門見山。“方梓邱之前找過我，他就是用那張照片來讓我相信你對小寧不忠，我信以為真。他說只要讓小寧看到你的真面目，她自然會放棄你跟我在一起。實話實說嗎？我當時的確動心了。”
林屹澤聽著他雲淡風輕的敘述，拳頭緊緊攥起，臉上的冷漠愈發可見，充滿警惕和戒備的眸底有道凌厲的光芒一閃而過，“所以今天是來找我宣戰的嗎？”
“林總彆著急，就算我沒有你有能耐，也不會去做這種下三濫的勾當，做個堂堂正正的失敗者不是什麼丟人的事。”蔣卓將他的猜測全盤托出，“起初我並沒有答應他，因為我明白他不是真心想幫我，而是另有所圖。”
蔣卓認識他很多年，方梓邱這個人表面看起來和藹可親，可人皮底下總覺得隱藏著另一個真正的他。方氏集團原本早已定好由他大哥擔任總裁，才短短一年老爺子就對這個大兒子徹底失去了希望，轉頭把家業傳給了他，不耍些心狠毒辣的計謀豈能坐上這個位置。
“之後沒多久就出了抄襲那件事，我思來想去覺得可能是他在背後動了手腳，便主動邀請和他見面。那天他問我為什麼小寧不出面澄清，當時我就斷定他絕對參與到了其中，索性答應和他同謀。說到底，幫我是假，報復你才是真。”
好照片的真假蔣卓不是沒有懷疑過，可方梓邱始終不肯給他，用時機未到來糊弄他，直到他無意之間撞見了和林屹澤上床的女人深夜出入方氏集團，他恍然大悟這只不過是方梓邱的圈套。
“如果我猜的沒錯，那個女人應該是和方梓邱達成了什麼交易。”林屹澤低頭瞥了一眼蔣卓手機裡偷拍的模糊畫面，蔣卓口中的女人果然是白雅晴，沒想到她回國沒幾天就攀上了方家的高枝。
用一張真假難辨的照片將林屹澤、付知寧、蔣卓都牽扯到其中，當真是一手好算計。
“蔣二少應該沒道理平白無故告訴我這些吧。”說起來，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用敵人來形容更加精確。
“小寧昨天哭了，哭得很傷心。”蔣卓仰頭啜飲一口，聲音裡夾雜著無盡的心疼與失落，“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可以幸福嗎？我覺得你不會背叛她，所以今天才來找你。我目前知道的也只有這些，真相還需要你自己去找。跟小寧解釋清楚，她選擇了你，所以不要再讓她難過。”
半晌，安靜的屋子再無男人的對話聲，水在爐子裡咕嘟咕嘟地沸騰，屏風前潺潺流水的響聲隨著古琴聲跌宕起伏，時而清冷悠揚，時而松沉曠遠。
“冒昧地問一句，你的病…..”蔣卓透過大哥知道了林屹澤身體出了問題，具體不清楚是什麼毛病，看付知寧的反應顯然是毫不知情。
“我還好，希望你能對安安保密。”蔣卓沒拒絕算是同意了，畢竟是個人隱私，他無權過問。
林屹澤盯著眼前的茶杯低垂著頭，淡淡地開了口，“能不能求蔣二少幫我個忙？”
求這個字，林屹澤這輩子說過的次數屈指可數，為了付知寧他願意放下高高在上的尊嚴和麵子。男人突如其來的卑微令蔣卓有些吃驚，“林總請講。”
蔣卓聽完林屹澤的請求，謹慎斟酌了一番，“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幫忙不是看在林總的面子上，是看在小寧的面子上。”
青瓷碰杯，君子協議已定。林屹澤拿起外套起身，在門口停駐了許久，“一直以來多謝你照顧她，之前對蔣家做的事我欠你一個道歉。”
林屹澤雖然打壓過蔣家，不過後來也找機會彌補了。他大哥說過，多虧了林屹澤在背後支援，他們才順利拿下了和政府的合作。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有什麼認錯的話你去找小寧說。她原諒你了，我便原諒你；她若選擇放棄你，我們也沒什麼來往的必要了。”
隔著窗外看見藍色跑車賓士離去，蔣卓釋然地將清茶一飲而盡，唇齒間的香甜與苦澀一併嚥進喉嚨，“小寧，我能為你做的都做了，接下來就看你怎麼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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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付知寧給出的三天期限還剩下不到24個小時。
林屹澤動用了手上所有的力量調查，正如小丫頭所說照片的確不是後期加工的。他讓人把自白雅晴回國後住過的酒店都逐一排查了一遍，發現最有疑點的就是去江城競標那次，當時方梓邱正好出現在那裡，未免太過於碰巧。
唯一讓林總困惑的一點是他壓根不記得白雅晴靠近過他，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都不存在和她上床那一幕，可照片的檢測結果就放在眼前，難不成還真是鬧鬼了？
小丫頭簡訊不回，電話不接，再這樣下去又要不明不白被甩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這輩子遇到白雅晴。林屹澤疲憊不堪地陷進椅子裡，熬了兩天，精神不太好，胸口隱隱作痛，他從口袋裡掏出白色的維生素藥瓶胡亂吞了幾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