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沁竹伸手攔住少年的腰肢,扶他靠牆坐好。
原本汀蘭也在外面盯梢,但陳四娘跳樓後汀蘭為了平息事端匆匆下樓,李之初明顯被剛剛的突變嚇傻,此時廂房裡只剩她和吳庸還能自由行動。
吳庸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放進少年口中。
皺眉看了看屋內其餘的一傻一傷,吳庸低頭衝著葉沁竹喝了聲:“照看好他。”
他一步竄到窗前提起宋文軒,又如拎小雞般拽起李之初,把他們二人扔了出去,隨後衝到樓下去尋汀蘭。
葉沁竹有些哭笑不得,吳庸一直跟著王鈺,對他的身體肯定比她更清楚。他現在把人扔給她,是當她是名醫還是神仙?
她臉上的血還沒來得及擦乾,手心感知的起伏卻愈加衰弱。
少年的手按著自己心口,痛苦地喘息著。他咳嗽一聲,把嘴裡的藥丸吐了出來。
葉沁竹感覺他的呼吸越來越弱,一絲兩氣,最終在一聲嘆息後歸於平靜。伸手去探他頸動脈,已然停止。
她嚇了一跳,再三確認後,額前的汗珠逐漸沁了出來。
就算她有豐富的野外經驗,但她腦海中沒有一種病症能和現在的場景對上號。
葉沁竹試著呼喊王鈺,判斷他已經失去意識。
她按著記憶解開少年的外衣,面對那如玉一樣的胸脯卻陷入猶豫。
要急救嗎?可會不會弄巧成拙?
葉沁竹只覺得又回到了當初在獸嶺,當看見大批靈獸衝向王鈺的時候,她沒有猶豫地喊出了聲。
如果因為自己有所為害死一個人,她可能會內疚,會自責。
但若因為自己的無所為害死一個人,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吳庸下樓找到汀蘭時,汀蘭正和掌櫃一起向在酒樓做客的官差解釋情況,他著急上前把汀蘭扯了出去。
汀蘭陪著笑立場,還沒來得及站穩,吳庸就架著她往上跑。
“他出什麼事了?”能把吳庸急成這樣,肯定是他的那位公子發生意外,汀蘭忍不住擰眉,伸出玉指指向三樓的一間房。
“我一個人可能不夠,你去把裴大夫叫來。”
吳庸點頭,在二樓放下汀蘭,飛奔去三樓。
汀蘭急步走向包間,恨自己不是靈師,無法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葉沁竹確認王鈺口中無堵塞異物,數著一分鐘按下的次數,深吸一口氣對著他的嘴餵了進去,如是重複數次。
少年口中的甜腥逐漸滲透到她口中,葉沁竹的嘴角隨之染上了血色。
雖然他面板蒼白,但身體卻是火熱,葉沁竹的嘴唇彷彿被火舌舔著,火燒火燎。
在少年的瞳孔縮小,睜開那雙如墨般的眼眸子時,她再次貼上對方恢復紅潤的嘴唇。
她起身時,汀蘭出現在門口。
葉沁竹理智地離開王鈺,汀蘭眉頭緊皺,瞥了眼被吐在地上的藥丸後,一張俏臉花容失色。
王鈺平躺在地上,從大拇指上套著的一枚戒指裡取出一顆丹藥重新放入口中。
汀蘭瞧著少年慢慢坐起身,竟有些站不住腳。
吳庸再次出現,連拖帶拽拉進一個白鬍子小老頭。
小老頭佝僂著身子,揹著藥箱來到王鈺面前。一見他神智清醒,頓時罵罵咧咧甩箱子不幹。
“這人不是還沒死?叫我幹嘛?”
葉沁竹瞥見王鈺不動聲色把地上的藥丸收起,由吳庸扶著起身,向那老頭道謝。
“得,既然你人沒死,我在這兒也沒什麼用。”顧及有陌生人在,幾人說的話都讓人摸不著頭腦。
眼見老頭要走,汀蘭一把拉住把他推向隔壁一間房。
“大夫,行行好,我們這兒還有一個重傷患,他要是也死在我們添香樓,我以後可就沒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