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宮中的祥和殿上。
摔下酒盞的人,不是別人,是皇帝。
殿中的人本就慌亂,此刻聽見皇帝手中的酒盞摔在地上,更是一驚。
周遊人連忙湊上前去:“皇上今兒喝得多了,該停了。”
宋威也湊了過去:“皇上——”
還不待宋威說話,皇帝一把拽住了宋威的袖子,壓低聲音道:“讓周遊人帶著你,從密道離開,速去膠東那邊和大軍匯合,無論京中有何變故,西域三十六國都是一大隱患,你非去不可。”
未料到在這樣的關頭,皇帝會和自己說這些,宋威先是一愣,後搖搖頭:“皇上,現在……”
皇帝趴在桌上,原處之人不明所以,以為皇帝是十分難受:“你快去,這一時半刻的,不會結束,朕也不會立即就死,但那邊情形不容樂觀,糧草一事,只能稍緩,但你必須水路轉陸路的迅速帶兵過去。”
宋威見皇帝堅定,只能鄭重點頭。
周遊人輕嘆了一聲,揚聲道:“宋將軍,勞煩您和咱家一起去後面給聖上取一碗醒酒藥來吧。”
宋威頷首,隨著周遊人的腳步而去。
殿中下面坐著的嬪妃和大臣們一時都將目光收了回去。
外面的雨聲比之前小了一些,卻還沒有停。
這場雨,已經下了快要兩個時辰。
此刻,也不知是哪一家的官眷,尖叫喊道:“是……是洛親王!”
話喊完後,眾人驚愕朝門口看去,只見洛親王身著一身暗紅色的長袍,身後攜著六個侍衛緩緩朝大殿上坐著的皇帝走來。
待到了皇帝的跟前,抱拳道:“兒臣,還未向父皇獻上壽禮吧。”
皇帝緩緩直起了身子,看著下面站著的慕瑾林,沉聲道:“京兆府尹說,你要謀反,說外面那些圍著祥和殿的人都是你的。”
周遊人此刻不在皇帝身邊伺候,有小太監朝皇帝這邊湊了過去,將皇帝扶了起來。
慕瑾林看著皇帝笑了笑,低頭看了一眼腳邊還汩汩從腦袋上流著血的京兆府尹,坦然道:”兒臣不想謀反,只要父皇用了兒臣送的壽禮就好。“
說罷,慕瑾林身後的侍衛將一樣細長的東西取了出來,承到了皇帝的面前,在桌前緩緩鋪開。
原來,竟是一張紙,和一支筆。
又有一個拿著一塊硯臺和一塊墨走了上去,放到了桌上。
皇帝冷冷掃了一眼,又坐到了金座上面:“諸位卿家,繼續享用宴席吧。”
慕瑾林面色一變,伸手從身側旁的侍衛身旁抽出了一把長刀,伸手隨意一砍,竟將鄰近桌前的一個妃子的手臂給砍了下來。
殿中婦人尖叫起來,有的已經不能再在桌前坐著。
在坐的大臣有些也是戰戰兢兢,偏偏此刻宋念站了起來,冷道:“洛親王,如此逼宮,還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前,你當你取得了皇位,又有多少人能真心服你,又有多少人真心效忠於你?你的江山又你那個坐得了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