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下巴被人緊緊捏住,慕瑾林用力的一拉,將安妘的臉拉到了自己的臉跟前。
只聽慕瑾林輕聲說道:“當時,我母妃尚才人位分低,是個人都能踩上一腳。那個時候,她住在芝蘭宮中,芝蘭宮的主位每天折磨她還不夠,還每次一定要折磨折磨我。”
下巴被人捏得生疼,安妘喘氣了氣。
慕瑾林雙眼通紅,欣賞著安妘的痛苦:“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去找父皇,父皇根本不見我,守在門口的周遊人說父皇剛剛繼位,事情多得很,忙不過來,讓我懂事兒!”
安妘張口:“松……鬆開我!”
慕瑾林搖搖頭,反而更用力了一下:“我那天去芝蘭宮的時候,天上下著雪,正好又碰見那個瘋婆子發瘋,讓我母妃褪了衣裳跪在雪地裡,我去抱著母妃,母妃一把把我推開,說我就不該出生,她說她根本不想做皇上的女人,她喊的聲音那麼大,整個芝蘭宮的人都能聽得到。”
安妘抬手,狠狠的打了一下慕瑾林的手,慕瑾林吃痛,皺眉,手微微鬆開,看著安妘,有些痴,有些哀。
他伸手要去碰安妘臉龐的髮絲,卻被安妘給躲開了。
慕瑾林笑了一聲,將手放下:“那天,我親手拿著砒霜喂到了母妃的嘴裡,讓所有人以為,是芷蘭宮的主位殺了我母妃,一切的痛苦就都結束了,我便被送到了太后那裡。”
安妘聽到這裡,渾身一抖,向後一退,跌坐在榻上,看著慕瑾林,不敢再說一句。
慕瑾林看著她的樣子,朝她走了過去,微微蹲下,仰頭看著安妘:“我頭一次見你,還以為見到了母妃,你後來,分明也對我有意,為什麼,去喜歡宋悠?”
安妘低頭,看著他的手緩緩覆在了自己的手上,額上冷汗流出,張口,卻說不出一句話。
見到安妘這樣的神情,慕瑾林好似很是高興,他笑了起來,伏在榻上笑了起來。
安妘聽著這樣的笑聲,一瞬是動也不能動一下。
過了一會兒,慕瑾林終於停止了笑聲,他起身,輕輕勾了一下安妘的下巴:“我要去宮裡了。”
聲落,人已轉身離開了內室,走出了這間屋子。
此刻,慕瑾林這間別院當中,昏睡著被人關進柴房當中的宋思已經轉醒。
門外的雨聲還沒有停下,宋思緩緩坐了起來,低頭看著自己沾滿泥濘的衣裳,笑了一下。
他伸手點住了自己身上的幾大穴道,靠在身後的草垛上面平靜了一會兒,才站了起來。
四處看了看,發現這柴房後面並沒有人站著。
宋思彎腰,從靴子的縫隙當中摸出來一個灰色的小珠子,這珠子是火雲彈,只要丟出去,這間柴房就困不住他。
而在柴房這裡揮了之後,他的動作必須要快,在這個陌生的環境中尋找安妘,最壞的結果是,安妘根本不在這裡。
但總要一賭,無論如何,他也不能在這裡等死就對了。
這樣想完,宋思雙眸輕輕閉上,朝一個方向將手中的火雲彈給丟了出去。
轟然一聲,這個本就破舊的柴房便被炸開。
炸然響起來的聲音。
有酒盞被摔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