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見方恆文拎著藥箱已經到了床榻旁邊,便也將安妘放了下來。
安妘躺在榻上後,喘息:“還好。”
方恆文微微彎腰,將宋悠手背上的銀針拔了出來,收到了袖中。
宋悠見方恆文利落的將藥箱開啟,拿出了銀針,不由蹙眉問道:“你怎麼會這麼快?”
方恆文沒有抬頭,伸手將安妘的手腕握住,兩指搭在她的脈搏上細細感受著她的脈息,聲音淡淡:“嬸子讓我幫她一個忙,我今兒是來告訴她情況的。”
將安妘的手腕放下後,他掃了一眼宋悠:“還好趕對了時候,不然你再催動一次內力,定然撐不到小師叔回來。”
他話音剛落,碧霜也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
原是方恆文腳下有輕功步法加持,故而比碧霜早來了許多。
那碧霜進到屋中瞧見安妘裙上有血,先是一愣,隨後退了兩步:“我去讓小廚房燉些何首烏來。”
方恆文將安妘的寬袖拽了起來,一針刺入了她的肘內:“快去,加些阿膠,施針之後,即刻送服。”
碧霜連連點頭,已經轉身退出了內室當中。
方恆文也拿出了另一根銀針將安妘另一隻手臂上也紮上了:“勞煩三叔將嬸子的小褲拉起來一些,小腿上還需再有兩針,我不便觸碰。”
宋悠頷首,彎腰將安妘的裙子和小褲向上拉了一些,隨後又擔憂問道:“她可會有事?”
方恆文將迅速將兩根銀針刺到了安妘的小腿外側,聲音有幾分涼意:“嬸子喝的滑胎藥並不多,及時診治並不會有什麼大事,倒是剛剛若不是小侄及時出手制止,很可能會一命嗚呼。”
宋悠自然知道剛剛自己的兇險,卻還是看著安妘的臉笑了笑:“無事。”
她躺在床榻上,聽見宋悠這二字,心中一痛,緩緩闔上了雙眼,一時也無言語。
方恆文蹙眉看了看宋悠:“難以理解。”
宋悠摸了摸鼻子,沉聲道:“怎麼會是滑胎藥,夢文是為著我的緣故,在謊稱有了身孕,但……”
方恆文直接打斷了宋悠:“她剛剛喝過什麼?”
宋悠一愣,想到了周夫人讓人送來的那碗補身的湯藥,心中一時疑惑更大,腳步已經朝外面走去。
方恆文見狀也跟著走了過去。
待穿過了中廳,到了暖閣當中,只見桌上還擺著一碗涼掉的濃黑湯藥。
方恆文端了起來,蹙眉看著這碗中的湯藥:“就是這個?”
宋悠頷首:“是。”
方恆文將碗送到鼻下,仔細的聞了聞後,眉心皺得更深,之後伸手探了一下,將碗放下,指尖送到唇旁,舌·尖輕輕觸碰指尖後,神色倒是多了幾分諷刺。
宋悠手緊緊握住,又鬆開,心中有了些算計。
只聽方恆文冷笑了一聲:“我都不知該說嬸子幸運,還是該說嬸子不幸。”
宋悠咬了一下牙床:“怎麼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