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蹙眉,輕輕咬了一下嘴唇:“難道,沒有可能嗎?太太一直是容不下我們的,當時她為了將玲瓏送出這圓子,可是設了一個不小的套子,讓整個圓子鬧了個天翻地覆啊!”
宋悠聽後,笑了一聲,臉上有幾分柔情,卻不是對她:“倘若她真的為了我能做出這樣的事,我反倒心裡會有那麼些高興。可是心漪,她不是,更不會做這樣的事,雖說一開始……”
一開始就不該以假孕給宮裡遞帖子請假,但狀況到了這一步,卻也一定不是她之所願。
人應該為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得到應有的結果和代價,可她心裡卻是為著他的緣故才會出此下策,又如何能將那結果報復在她身上呢?
他有些憐憫的看著心漪:“所以,你真的,不必多此一舉。”
說罷,宋悠站起轉身離開,只給她留了一抹純白的背影。
一如之前的年年歲歲。
可這一次,這一抹純白的背影轉身離去後,再不會有轉身回頭的可能。
鰜鰈院中的安妘在方恆文的幫助下,大致結束了腹痛的折磨,已經沉沉睡去。
碧霜還在內室當中伺候,見方恆文執筆寫著方子,她有些疑惑的看著方恆文:“方大人,上次為姑娘診脈,分明診出了喜脈,為何沒有告知呢?
方恆文眼睛一抬,寫字的手一頓,沒有回答碧霜的問題,只繼續將方子寫完了:“這是參茸保胎湯的方子,一日兩次,好生伺候你家姑娘用了。”
碧霜蹙眉,卻也只能上前將方子收了起來。
見方恆文轉身去收藥箱,碧霜想了想,卻還是緩緩說道:“其實姑娘不是一定要騙人,只是有許多不得不為的事情,倒是方大人如果當時能告訴姑娘,或許今日之事……並不會發生。”
方恆文將藥箱扣了起來,看著碧霜,上下打量了一下:“你倒是和你主子學得一張巧嘴,將責任盡數推到了我身上嗎?”
見方恆文雖然也是一派斯文模樣,和那宋思一個師門而出,但脾氣卻差了很遠,簡直可以用古怪形容,她連忙福身認了錯。
“方大人莫怪,奴才笨口拙舌的,說不好話,還望沒有得罪方大人。”
方恆文將看著碧霜的視線收了回來,將藥箱拿了起來:“你是嬸子的貼身丫頭?”
說話間,方恆文抬腳已經朝外走去,碧霜跟了上去。
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了屋子,碧霜見到心雨後,忙讓心雨進去先盯著安妘的狀況,自己則隨著方恆文的腳步一同往外繼續走去。
出了院門後,碧霜低聲問道:“方大人,可是有什麼話要給姑娘?”
方恆文頷首:“是,關於她的四妹妹。”
聽到是安婉的事情,碧霜一下警覺了起來,壓低聲音:“四姑娘,可是有什麼動靜?”
方恆文負手,繼續朝前走著,只是腳步放緩了許多:“那位夫人,正籌謀著將七天之後宮中造辦處出來的一批赤金瓷瓶全都砸毀,當然,她們選的具體時間,該是嬸子從趙貴妃手中拿到這一批瓶子的時候去砸。”
碧霜聽後,福身一拜:“多謝方大人告知,我會在姑娘醒了之後和姑娘說清的。”
方恆文站定,微微頷首,快步離開了這裡。
待方恆文走到熙園的東門時,正巧看見宋悠也在東門那邊站著,門口備著馬車。
方恆文眉心一蹙,到了宋悠的身側:“你要出門?為了你的後院之爭?”
宋悠眉梢一挑,眼珠子一轉,有些不在乎的笑了笑:“你覺得呢?”
方恆文嘴角一抽:“我覺得小師叔說得對,你這個人氣人的本事很大。”
聽了這樣的評價,宋悠兩手一攤開,邁步向前:“我知道,現在整個熙園周圍,少說也有五名洛親王府的探子在等著我出門,而現在的我,只要踏出熙園,就是羊羔踏入了狼群!”
他嘴上雖這樣說著,可腳步已經走到了東門的門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