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悠也被內力所創,口中腥甜越甚,再也沒忍住吐出一口鮮血,但身未倒下,提劍緩步走向刀率客。
冰涼的劍尖抵在刀率客的胸前,宋悠笑了一下,猩紅的嘴唇微動:“聆音宮的七殺,實力不過爾爾。”
刀率客眼神冰冷而又惡毒:“你中我一掌,劍傷傷及肺腑,你又能好到哪裡去?”
宋悠眼神一變,也是冰冷的,他手中長劍緩緩下移,不見手中如何變化,只將刀率客的兩隻手的手筋全部挑斷。
刀率客咬牙沒有叫出聲,卻有冷汗不斷從額上冒出來。
宋悠拿劍撐在地上:“斷你手筋,看你以後還怎麼殺人。”
刀率客雙手緩緩抬起放到眼前,眼中竟有淚水流出。
宋悠沒有再看他,只將劍收了回去,之前封住的穴道隨著內力的運轉全被衝開,鮮血從肚腹的傷患處湧出,將身上的白衣染成了緋紅。
他腳下踉蹌,卻是堅定著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
宮中的安妘正將搗好的月見草汁子收起來。
碧霜從造辦堂回來後,面上帶著些惆悵。
安妘見後,笑問道:“這是怎麼了?”
碧霜嘆氣:“這銀子花了這麼多,姑娘這裡可真剩不下什麼了。”
安妘看著小罐子裡的汁液,拿起來在碧霜眼前晃了晃:“這就是咱們的生財之本,你怕什麼?”
碧霜笑著搖頭:“話是這麼說,姑娘現在在太醫院拿的錢到底是比在公府裡做姑娘時拿的月例銀子多,可若每個月都這麼個花法,是不行的。”
安妘撇嘴:“你說的意思,我知道,宮裡的主子們到底不是每個人都會賞東西,可我當時承諾了想容堂的老闆娘不在民間做脂粉生意,不搶她的生意,所以,若這次能哄了太后娘娘開心,要是能讓宮女們買我做的擦臉膏子,這錢啊,能多到你數不清。”
方才幫安妘的小太監聽後,不由笑道:“姑娘真是蕙質蘭心。”
安妘笑著搖頭,將軟布丟給了碧霜:“去把玫瑰花的蓋子拿下來吧,幫我把玫瑰的汁子取好,屆時兩樣花汁和金粉一對,拿回咱們房裡靜靜的待一天,在去掉些雜質,明兒就可以把送給太后娘娘賀禮做出來了。”
碧霜笑著應道:“是,太后娘娘一定歡喜,想著沒白疼姑娘一場。”
安妘聽了,看著瓶中的東西在笑,最好能哄得太后親自教訓秋蘅那四個宮女一頓,好讓那四個宮女在這屋門前盡職。
其實,總體來說,太醫院中,安妘那間小屋前的門倒是太平。
而距離京城不遠的一處城門外,倒並不那麼太平。
宋悠不知何時已經昏厥過去,他身邊的土地上有一片乾涸的血跡,那是他的血。
兩個小孩子朝他走了過來,小的那個上前要去摸宋悠的腰間錢袋,宋悠睜眼抬手鎖住了那小孩的喉嚨,發現對方是個稚子時,他鬆開了手
大一些的那個盯著宋悠的雙眼:“你,你是誰?
宋悠皺眉:“你們又是誰?”
剛剛被宋悠鎖喉的小孩說:“我們以為你死了,見你身上有錢袋,所以想拿你的錢買些吃的,我們沒有惡意的。”
宋悠恢復了些意識,看著面前的兩個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已經洗得看不出了顏色,補丁是一塊接著一塊,他們的手上和裸露的面板上竟還有沒好全的凍瘡。
大一些的那個孩子見宋悠沒有說話,便略顯失望的說:“走吧,小弟,我們把剛才撿到金花去當了,換些錢。”
宋悠蹙眉,抬眼卻見不遠處竟有一片正欲盛開的桃花林,一時心動,慌忙坐起,肚子上的傷口裂開,血又汩汩流出。
然而他卻已顧不得傷患之處,只抓住了那孩子的手:“金花?什麼金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