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臥室裡。
江朝紅撫摸著林舒送的兩塊布料,隱下眼裡翻湧的嫉妒之情,“這兩年老九在外面闖蕩,看樣子闖出點名堂,要不然,一次他哪拿得出這麼多布料,聽媽說他們在老家縣城開了一個小賣部,一個月賺得錢比起我們每天辛辛苦苦上班賺得還多?”
顧致遠不知妻子心中的嫉妒,頗為欣慰的說道:“老九就是一頭桀驁不馴的馬,如今結了婚算是給他套了個籠頭,希望他以後收斂點,別整天正事不幹,天天只知道吃喝玩樂。”
有媳婦管著,應該會有所顧忌,只要他的聰明勁用在正道上,他相信那小子會闖出一番事業,至少,一個家庭的開銷不用愁。
江朝紅聽了他的話,直撇嘴,“想讓他改邪歸正,應該雙管齊下。現在結了婚,在外面有他媳婦管著他,在家裡,我是希望爸媽別再慣著他,斷了接濟他的錢,他在外面就是想浪也浪不起來。”
顧致遠微微一頓,目光落在她狠狠對摺布料的動作上,嗤笑道:“你也別嫉妒爸媽對老九好,誰叫他是家裡老么,在我們上面的哥哥姐姐都成家了情況下,老人偏心最小沒成家的很正常。”
說句大不孝的話,如果上面沒有父母,這份責任他們這些當哥哥姐姐的也會挑起來,直到幫助弟弟成家為止。
江朝紅被道破心思,神色有片刻凝滯,嘴上仍不承認,“我哪有嫉妒他,作為嫂嫂,我不是擔心爸媽一直為他操心,心累嘛。”
顧致遠漫不經心的附和道:“你說的有道理,你是心疼爸媽,擔心老九,那兩塊布料趕緊收起來睡覺吧,再給你揉下去面料上都快起球了。”
翌日,林舒醒來,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有片刻恍惚,片刻才想起這是在省城顧家顧久的房間。
側頭看向床外側,正好和顧久四目相對。
“你醒了怎麼沒有先起來?”
顧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天剛亮,時間還早,要不你再睡會兒,等會起床我叫你。”
林舒無語,他以為這還是在孃家呢,想睡什麼時候就睡什麼時候。
今天雖然只是在他們這邊辦個酒,但也算是婚宴,她還得洗漱打扮化個妝,上午的時間過得快,哪裡耽擱得起。
“我先去洗漱,再洗個頭。”
顧久看著她穿著睡衣進了洗漱間,聽著嘩啦啦的水聲,也跟著起了床。
等林舒洗完從洗漱間出來,顧久已經端了兩份早餐上來了,簡單的饅頭雞蛋小米粥。
顧久將早餐擺好,“趕緊先過來吃早餐,其他的事吃完早餐再弄。”
林舒將頭髮用毛巾包裹住,坐在小茶几旁,看著上面的早餐,問道:“你怎麼將早餐端上來了,我下去吃就是了。”
在顧家,林舒從心裡不想搞特殊,免得和顧家人格格不入。
或許,這就是每個新媳婦的想法吧,林舒也不能免俗,拿出十二分誠心對待家人就是想盡快融入婆家。
“沒事,你吃完要裝扮自己,哪有時間在下面磨磨蹭蹭吃早餐。”
既然已經端上來了,林舒也沒有多糾結,簡單的喝了一碗小米粥再吃了兩個雞蛋,就放下了碗筷。
漱了口,便坐在梳妝檯前給自己畫了個新娘妝,然後將頭髮簡單的盤了起來,再簪上幾朵紅色的絨花。
這次在省城的禮服和在小河村那次辦酒準備的不一樣,今天這套更傾向於古裝,但款式又簡化了,寬大的裙襬罩住了林舒稍顯懷的肚子,不至於讓外人一眼就看出來。
顧久今天準備的喜袍是和林舒同款式,算是補辦一場簡略版的中式婚禮。
當兩人精細裝扮好,相攜從二樓下來。
樓下的家人以及部分親朋見了皆是眼前一亮,甚至都有些晃神。
大家簇擁著新人出了家門,外面已經停了幾輛汽車,以及一排扎著大紅花的腳踏車。
顧久在省城的朋友和自家侄子騎著腳踏車搭著新娘子一路騎行去省城最大的國營酒店。
家裡其他長輩坐汽車提前趕往酒店招待客人。
雖然這個年頭不流行吹吹打打,但年輕人騎著十幾二十輛腳踏車迎親也別有一番獨屬這個年代的青春氣息。
年輕人臉上青春洋溢,尤其是腳踏車上扎的大紅花,特別能感染路人,調動著路人的情緒,由衷的為新人祝福。
等一行人到達酒店時,路人駐足圍觀,酒店裡的客人全都湧出來看熱鬧。
林舒和顧久將早準備好的喜糖向人群拋撒,家有喜事,見者有份。
等新人進了酒店,這會賓客還沒有到齊,顧久帶著林舒先到休息室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