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是宮中侍衛,有宮中內官陪同,我們哪敢——哪敢多問……”
來人將手一鬆,宮女已癱坐在地,揉著胸口大口喘氣。
那人突然回頭,定定盯著那爐火:“這木炭自何處來?”
宮女吃了一驚,又有些奇怪:“這木炭乃是有司依各宮品級按時定量配送,大,大老爺,有何不妥?”
“這宮中一直皆燒的這炭?”
“公主殿下回來之後,便一直燒的這炭,並未換過。”
那人略一沉吟,將一物往宮女面前一擲:“你只當從未見過我!”
宮女一看,那物乃是白花花一錠銀子。揉了揉眼睛,站起身,哪裡還有那人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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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離了蒼蘼第二日,那金人輔便再未上朝,只說是痼疾復發,不便見人。”
“揚靈與木婭亦是當日失了蹤。”
“莫非是金人輔將她們扣在了內宮之中?只他為何要這麼做?”
“又或許是揚靈趁機挾持了金人輔,要將這蒼蘼天下收於囊中?”
棄、璇元、呼延烈三人碰在一處,低聲商量,卻莫衷一是。
“如今怕只有進到金人輔寢宮一探究竟,方才知道這些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三人達成共識,又花了大半個時辰方才想好各種預案、做好了分工。
他們計劃周詳,金人輔寢宮中卻全無異樣。
金人輔昏昏沉沉臥床不起,宮中御醫、寺人、宮女皆小心伺候。
倒是他臥榻旁小几之上,很醒目地擺著一封書信。璇元輕鬆便將那信取到。
拆開一看,上面僅有幾個大字:姑臧鹿臺,靈。還繪上了一枚奇特紋章。
這留書之人竟是揚靈?姑臧鹿臺又在何處?又為何會有這樣一封書信出現在金人輔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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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之後,姑臧雪原之上,遠遠馳來兩騎。
兩人身下之馬皆極神駿,如今卻是口吐白沫,響鼻連連,在齊膝深白雪中勉力揚蹄,想是已賓士了極久。
“那紋章不見了!”前方那馬停了下來,馬上一名黝黑男子,雙眸清澈幽深,正是棄。
“過了姑臧,那紋章便開始現身,竟似乎是有人刻意留下。或在街角、路牌,又或在巨石、老樹,徑直將我等引至此處,該不會是個陷阱吧?”問話的乃是呼延烈,他正在四處打量:“這荒原之上,鳥毛都沒有一根,將我等誆至此處,又是什麼意思?”
他們結伴而行,璇元卻不見了蹤影。
“三弟,你看!”棄突然發一聲喊。順著他的手指,呼延烈遠遠看見白皚皚雪原之上,竟似有一條血色鑲翠的緞帶,還飄著嫋嫋白氣,十分詭異。
兩人打馬上前,這才發現原來是一條小溪,溪中滿是紅色砂石,兩畔卻生了油油青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