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和空雨手拉著手,正是兇險的時候,便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小黃羊在身旁咩咩亂叫,把氣氛渲染的更是急迫緊張。
破袍兒揮著斧子邊追邊吼:“別跑,快給老子站住,這斧子鋒利的緊,只要稍稍一碰你倆的腦袋,頃刻送你們上黃泉路!哈哈哈~”
小和尚被霏霏託著連滾帶爬,不住的勸道:“施主,你這樣惡毒,不怕死後墮入畜生道嗎?”
破袍兒微微一怔,這小和尚突然扯來生的事,自己又不懂,先有些怯了,強笑道:“小師傅,要不您停下來點化我一番,莫讓我墮入那個什麼道啊。”他說著就將斧子扔了出去,“小師傅,你看,我已經丟了斧子,可我怎麼還沒成了佛呢?”
空雨猛地剎住腳,霏霏被他一帶,踉踉蹌蹌的摔進灌木裡。
空雨轉頭看向破袍兒,方丈口中金光乍現,立地成佛為什麼沒出現呢?他抓抓腦袋,不解道:“師父就是這樣說的,你為什麼沒成佛呢?你試著把那斧子扔的再遠些!”
破袍兒連連點頭,唯唯諾諾的撿起斧子,看到鋒利如雪的斧刃,眼神掠過一抹狠辣,奮力朝空雨一扔,撐腰笑道:“這個夠不夠遠啊?”
霏霏剛從灌木從裡爬出來,還沒來得及梳洗打扮,就看到空中飛旋的斧光,急急抱住空雨一齊滾倒,斧子擦著雲發劈在樹上,空中淅淅瀝瀝的全是落葉和青絲。
霏霏抬手接過幾縷,眼裡先有了淚,粉拳亂錘,嗚咽道:“你個傻光頭、笨和尚,你賠我頭髮,你賠我頭髮!”
空雨如夢初醒,摸著光腦門兒,自己固然賠不起女孩的頭髮了,而她幾次三番救下自己的性命,他沉著頭,髒手抹了女孩眼中的淚兒,卻把那朵嬌顏抹作了花臉,胸前豪氣肆意,起身拔下斧子,吼道:
“你這種人是成不了佛的!”
破袍兒冷冷一笑,看著張牙舞爪的空雨,說:“你們和尚不是以慈悲為懷嗎?你揮著斧子,莫非是要劈死老子?這就是你們出家人的慈悲為懷?”
空雨怒道:“慈悲為懷我們懂,但我們也懂以暴制暴!”說罷一斧子劈過去,破袍兒一愣,全然沒有料到那個呆呆傻傻的小和尚變的如瘋獸一般,一個不留神就被劃傷了半臂,鮮血濡溼了破袍。
小和尚這邊已經殺紅了眼,一把斧子亂揮亂砍,小黃羊也受了鼓舞,一頭撞在破袍兒的膝蓋上,破袍兒只感覺膝頭一軟,身子前傾,看著斧刃迎面而來,連忙側身摔進草裡,身下的堅石撞在傷口上,血止不住的流。
破袍兒的半臂撕裂般的痛,擺手懇求道:“別打了,別打了,老子認輸了!”
霏霏跑過來,一腳踹翻了破袍兒的腦袋,奪過空雨手中的斧頭,正要劈下去,空雨連忙抱住了她,說:“不要這樣了,他已經受傷了,以暴制暴又不是要人性命!”
“他受傷了又怎樣?若是你受傷了,他也不會留情的。”
破袍兒自然不想死了,趁著二人爭吵不休,奪過斧子橫掃而出,霏霏一臉錯愕,慌里慌張的又和空雨摔倒在地上,那小黃羊來不及躲,前蹄斷為兩截,血流如注。
破袍兒緩緩站起,半臂鮮血殷紅,手裡的斧子怵然劈落,空雨連忙推開霏霏,起身抱住破袍兒的腰,推著破袍兒一齊後退,猛然一個趔趄,雙人都站立不穩,破袍兒苦叫一聲仰躺回去,後腦撞在堅石上,腦漿四溢,頃刻暴斃。
空雨眼睛緊閉,死死的勒住破袍兒的腰,霏霏顫顫巍巍的伸手一探鼻息,高興蹦跳起來,忙跑過來拍著空雨的後背,笑著說:“他死了。”
空雨瞪圓了眼睛,渾身如受驚雷,倉皇避開幾步,看著手上的鮮血,喃喃道:“我殺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