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兒淡淡揮手,花臉面具詭秘變換,兩奴兒攙扶著那敗倒的一奴,那人垂著腦袋,勉力強撐著一口氣,與餘下九人一齊站在白袍兒身後,一道尖銳震耳的刀劍鐵聲後,十人的武器齊齊碎裂。
白袍兒推開瑤琴,彎腰拱手,笑道:“劍倚風前輩,你這樣藏著,我可要親自去請了!”
話音剛落,老鷲鷹滾成一個球,雙頰似火,似笑似怒,斜躺在地上,笑道:“窺心閣的佳釀果然妙極,若是還有,都讓我帶走如何?哎~,想不到我孤守不解湖十年有餘,你這後生小輩,倒還能記得我!”
白袍兒愈發恭謹,說:“北有楚奴狂,南有劍倚風,若是窺心閣連這樣響的名頭都不知道,那便是聾子的耳朵——擺設了。”
老鷲鷹憨憨一笑,抱起酒葫蘆來,說:“你不是什麼都知道嗎?我先來問你一問!”
白袍兒:“窺心閣的規矩,先付錢來。”
老鷲鷹不急不惱,解下身後的釣竿釣線,在空中甩出幾道霹靂,笑問:“這個怎樣?”
“一副釣竿釣線?”
老鷲鷹搖頭,環視窺心閣的金階玉屏,雕樑畫棟,輕悠悠的說:“你的命加這窺心閣,夠不夠啊?”
白袍兒朗笑一聲:“那自然是夠了!”
老鷲鷹收斂笑意,面色冷若寒鐵,眼睛怒睜欲裂,問:“這世間可有起死回生之法?”
“沒有!”
老鷲鷹頹然的低了頭,含淚飲了一大口酒,苦笑著望向姣姣明月,不說話了。
“不過,您怒殺楚奴狂一門十徒兒,他卻絕不會找您報仇了!”
老鷲鷹淡然一笑,漫不經心的問道:“為什麼?”
白袍兒探手而出,說:“上個問題的價錢是我的性命,那這個呢?你要拿什麼來付?窺心閣一向是不做蝕本買賣的。”
老鷲鷹搔頭想了半響,怒氣衝衝的站起來,將釣竿釣線背在身後,仰頭灌了一口酒,吼道:“都是騙人的,都他媽騙人的,老子去喝酒了!”
苦荊兒拉著苦棘,張口欲問,白袍兒伸手止住了她的話,曼聲細語道:
“這小娃娃的眼睛,尚需毒沼吞天蟒的蛇膽來治,而他的手臂,若是找一尋常人的手臂,再覓一位良醫,只能有二成的把握,但要是能斬來極寒洞裡的火麟獸的的前足,只需微微一碰便可,不僅能恢復如初,還會擁有火麟臂之力,那可厲害的緊!”
苦荊兒淚眼朦朧,點了點頭,默默上前,將身上集來的錢都放在一個木箱裡,白袍兒不忍去看,只默默嘆了一句:“難為了你。”
苦荊兒退下來時,眼神便和應龍和可兒撞在一起,有些話險欲出口,最後深埋下頭,應龍自然懂了,說:“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應龍拉著可兒,可兒拉著苦荊兒,四人正要下樓,卻聽得白袍兒的一聲急急吶喊:
“可兒姑娘,你就沒什麼問題嗎?”
可兒懵懂回首,笑道:“可我沒錢呀。”
白袍兒連連擺手,匆忙上前,險些摔倒,眾人自始至終都見他沉著安穩,即使老鷲鷹要他性命時,他也不曾這樣狼狽過。
白袍兒卻不顧別人的眼光,搶著喊道:“不用錢,只用你一根頭髮,你問什麼我答什麼,一個問題不行,就十個,就一百個!”
可兒手扯下自己的一根青絲,笑道:“頭髮又不是什麼金貴的東西,就給你一根吧!”
白袍兒向前撲倒,終於穩穩的將頭髮接在白袍上,憨憨傻傻的一聲笑,說:“好啊,你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