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轟鳴直衝開北海城門,路上行人無多,兩側的店鋪也都早早的歇業上鎖,迎面的風驚擾了路旁楊樹的葉子,應龍接過空中旋飛的一片,輕輕摩挲在手心,看著那枯黃爬滿葉脈,不由得喃喃道:
“秋天到了。”
他恍然想到那日的楓葉林,嘴角幸福的輕揚,若不是趕著去擂臺,他一定要跳下馬車,找到可兒,不管不顧的逃走呢!
馬車在離擂臺不遠處就停住了,兩匹白蹄青鬃馬輕嘶一聲,熙熙攘攘的人群卻絲毫不為所動,應龍坐在車裡,遙遙看去,擂臺還相去甚遠。
王逐鹿揮著隕石鞭子,濃眉倒豎大聲叫嚷,馬鞭在空中幾個爆響,人群一臉驚恐,盯著這個陌生粗狂的漢子。
王氣罵得累了,扶著胸口喘口氣,轉頭對著應龍說:“徒兒,你等著,我去給你開路!”
說罷縱身而起,穩穩的落在人海上,他的身法奇快,用的正是《八九玄天功》中的‘旗魚式’,在人群的肩上似履平地,一瞬間便跑到擂臺中央,擂臺上的四人激鬥正酣,猛地看出多了一人,也不細想齊齊來攻,王逐鹿捏蔥撥蒜似的將四人一齊扔下了擂臺,然後對著應龍招手道:
“好徒兒,你快過來!”
應龍站在馬車上,腳探出去幾次,車旁的人群機靈了不少,應龍的落腳處,他們便紛紛躲開,只得搖頭苦笑道:“師父,我、我要怎麼過去?”
身後的兮南剛剛跑來,弓著腰有氣無力的喊:“徒兒,你只管跳就是!”
應龍半信半疑的躍向半空,人群驚叫一聲紛紛避開,一道白劍貼著人海的額頭,正好墊在應龍的腳底,載著搖搖晃晃的應龍飛向了擂臺。
王逐鹿舉起應龍的手臂,喊道:
“我徒兒來領那把‘鋸齒劍’,你們誰不服啊”
擂臺的旁邊坐著三人,分別是沁天,煙雲道和鈴木宮雄,這三人是每次劍道會的持劍使,持劍使評判輸贏,維持劍道大會,本來還該有兮南的位子的,可兮南前幾屆喝酒耽誤,便索性不來了。
鈴木宮雄腿支在桌子上,嘴裡叼著半根菸,稀疏的鬍渣爬了滿臉,他取下菸頭輕彈了彈,笑道:“你他媽誰啊?”
王逐鹿面若玄鐵,緩緩的轉過身來,袖裡的透光劍竄出,吟道:“阿鼻道——死劫•一”
頃刻之間,那鈴木宮雄腳下的座子,屁股下的椅子全碎成了粉,他“哐啷”一聲便在一堆木粉摔了個灰頭土臉,傻愣了半響才跳起來罵道:
“你是誰?你怎麼會我的《阿鼻道三十三》?”
王逐鹿並不理會,威嚴的站在擂臺上,如一座撼動不得的高山,左右掃視著人群。
“還有誰不服?”
他手裡透光尖鋒指向擂臺下的誰,誰都怵然一愣,搖頭躲開。
沁天緩緩站起,手輕託著側身的劍柄蓄勢待發,昂頭說道:“他沒報名吧?這——這總是不合規矩呀!”
“報名?我徒兒還用報名?哈哈哈”王逐鹿狂笑數聲,衣衫狂飄,下一秒他已經閃身在沁水的身後,透光劍抵著沁水的喉嚨,獰笑道:“你是這裡管事的嗎?”他敲著沁天的腦門,“你這漿糊腦袋,難道忘了我徒兒不用報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