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金顏園的氣氛頗是苦悶了點,九霄子只做一件事——打坐,一個個沒有功底的人打坐,其實就是愣坐,其實就是打瞌睡,其實就是胡思亂想。
雲中子的那一記拳傷還沒調養好呢,教徒兒的精力他是沒有的,沒把自己的老命搭進去就是好事了,且讓這群木瓜腦袋們打坐吧,歷練心性也是好的。
應龍無聊透頂,幾個哈欠打過了,就想著找一些事做,手指間打出幾道纖細的龍影,一會打在那人的屁股上,一會兒打在那人的腦門上,堂上的叫聲此起彼伏,雲中子卻是不理,因為他睡著了。
幾個九霄子相互推搡吵嚷,也不知在搞什麼事情,過了半響,一個憨憨傻傻的九霄子冒了起來,鼻子上還掛著鼻涕,他問:“師父,這打坐能頂個鳥事,你何時教我們真本領啊”
雲中子抬了抬眼,打了個哈欠,說:“打坐吧,像你這樣耐不住性子,學不好本領的。”
這個九霄子偏是不依不饒,說:“師父,九霄宮不是有功法嗎?你不教我們,也給我們一本功法寶典,我們自己練嘛。”
這句話多少有些不給面子了,雲中子生氣是生氣,可終究是自己的過失,就說:“九霄宮有功法的事情你都知道,也是備足了功課呢!”
九霄子搔頭憨聲一笑,抹了鼻涕說:“其實是他們告訴我的,他們都知道的。”
雲中子看著堂下的徒兒,發呆的發呆,睡覺的睡覺,總是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他心裡嘆口氣,沉思半響,說:“知道你們不服氣,隨我來吧。”
堂上的喧鬧聲險些把屋頂掀翻了,雲中子輕輕巧巧的走出金顏院,後面跟了兩條長尾巴,一條是人界九霄子,一條是神界九霄子,兩條隊伍一般長短,但涇渭分明,彼此間並不熱鬧。
應龍愣在原地犯了難,龍族屬於神界嗎?他不知道,也沒聽媽媽和叔叔說過,難道屬於人界,那更不可能了,龍域在天界極東嘛。
他猶猶豫豫的跟上了神界的長隊,還沒站定呢,就被一雙手揪了出來,這人長臉猴腮,模樣很醜的。
他板著一張長臉,一副要吃人的兇模樣,尖聲吼著:“滾開!”
應龍就這樣掉了隊,心裡終究有些委屈,他笑著強打起精神,自顧自的走到隊伍的前頭,成了短短的、第三條尾巴。
猴腮兒偏偏不依不饒了,扯著他的衣領不松,盛氣凌人的說:“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仙皇后土的弟弟——後卿!”
應龍的心情壞透了,偏偏遇到一這樣一個煩人傢伙,他又不知道后土後卿是誰,看這猴腮兒的模樣,好像除了皇帝就是他似的,心裡氣惱,反手拿住後卿的手,抬起一腳踹了出去,後卿也抵受不住這股巨力,苦叫一聲,趔趄幾步摔進花圃裡了。
神族的那一隊吵嚷起來,幾個好手紛紛跳了出來,擺著架勢要和應龍較量一番,應龍也不客氣,吼一句:“來啊,老子不怕!”手邊龍氣聚攏,也是一招。
雲中子板著臉,一瞬間擋在兩隊人面前,雙掌齊出,兩朵烏雲綻開,一群人的招式落在烏雲裡,好似泥牛入海沒了動靜,雲中子揉著手腕,說話也漫不經心的:
“年輕人,這麼大的脾氣怕是活不久長的”
神族九霄子:“師父,是他先動的手。”
雲中子生了氣,一掌揮過,“啪!”清脆的響過一聲,那人的臉上便多了一道掌印。
“當師父我眼瞎嗎?”
他憤憤的瞪了一眼,走到花圃前,一手就將後卿拎了出來,替他拍乾淨身上的碎葉,笑吟吟的問:“你是后土的弟弟?”
後卿心裡舒坦,朗笑幾聲,還沒笑一半,又是“啪”的一聲脆響,臉上也多了一個巴掌印,雲中子卻依然是笑吟吟的,問:“我問你呢!你是后土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