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畫師一起來到畫桌前檢查這些筆墨紙硯,只是他們看著看著,幾人的臉色逐漸發生了變化。
看臺上的觀眾們不明所以,但也看出了賽場內的氣氛變化,三人身上自信的氣場慢慢消退,然後逐漸消失。
“哈哈,哈哈哈......畫道三境,畫形,畫神,畫心,我本以為畫心就是畫道的最高成就,是一個畫師的最高追求,今天看來,是我錯了。”一名畫師笑了,笑得很開心,笑得很癲狂。
他大笑著跑下賽場,然後跌跌撞撞的離開了現場。
凌渡旭道:“知道自己技不如人就認輸,倒也算磊落,不過超出畫道三境之上的境界到底是什麼呢?”
姜明看著看臺上的筆墨紙硯,臉上看不出表情:“我不知道畫道三境之上是什麼,不過很顯然齊老先生不是依靠畫道上的造詣將他嚇退的,否則他們應該是敬佩,然後產生更高的追求才對。”
“不是超出畫道三境的境界?”凌渡旭有些奇怪了。
凌汐月嘆息了一聲:“如果他們無法從這個陰影中走出,他們幾個就廢了,齊老先生應該是不想被打擾,才會用出這樣的計策的吧!”
凌渡旭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也不著急,反正答案遲早會揭曉的。
另一名畫師看著離去的畫師的背影,謂然嘆息道:“畫道三境,我一直將這個奉為真理,我也曾經幻想過畫道三境之上的境界。但是今日一見,方知學無止境,齊老先生學究天人,是在下輸了。”
說完,他漫步下場,只是身影已經沒有了一開始的自信,而是多了幾分佝僂。
年輕的畫師忽然跪在地上,向齊老先生磕了一個響頭,道:“晚輩知錯,還請齊老先生海涵。”
齊老先生悠然開口了:“你有什麼錯呢?在這個世道上,一個年輕人竟然能堅持畫道,一定承受了很多壓力吧!”
年輕人跪伏的身影不住地顫抖,眼淚不斷留下。
“這個世道,畫師太少了啊!”齊老先生嘆息道。
年輕人哭泣的更厲害了,彷彿要把一輩子的委屈都哭了出來。
姜明和凌汐月沉默了,這個世界上畫師當然少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社會,畫師的技術再高,終究還是最底層,這個年輕人雖然有些性格上的缺陷,但是能在這樣的時代裡堅持畫畫,而且能達到進入最終對決的地步,一定很不容易,一路走來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白眼。
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是他承受的委屈太多了,多到只有將它們忘掉才能勉強支撐的地步,現在一下子哭泣出來,也算是一種發洩吧!
齊老先生扶起年輕人,道:“我的畫技沒有人願意學習,不知道你也不願意給老頭子我送終?”
“願意,晚輩願意!”年輕人轉悲為喜,但是眼淚湧出來的速度更快了。
他的眼淚自地上打出了一些奇怪的痕跡,就像是打在紙張上一樣。
齊老先生環視了一圈周圍的觀眾,然後拿出一把短刀,用力在放置筆墨紙硯的桌子上一劃,彷彿整個桌子都被劃破了。
不,被劃破的不是桌子,而是一張畫布,所有的筆墨紙硯都被開始隨著畫布的皺褶而扭曲,這時看臺上的人才看清這些筆墨紙硯的真面目:它們是一幅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