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誰也沒再說話,就任由馬車拉著慢慢的往回返。想著冬日裡那次迷路的經歷,再看看如今,整個草原迸發著生機,越來越密的青草鑽出了地面。
已經半年了,場部還在清理內人黨。已經由單純的針對境外盲流轉變成一場運動,一場從盟裡、旗裡,再到場部的打擊異己運動。
原本武鬥時掩蓋著的矛盾也因此徹底暴露了,越來越多的人介入其中,就連場部的東北、西北盲流也積攢了力量,毫無顧忌的參與進去了。現在的場部是波詭雲譎。
季援朝回來的越來越少了,每次回來都興奮的講述當前情形,卻掩飾不住他的疲憊。
“你開始就知道會這樣?”羅紅軍一直沒停下探究馮迪的心思。
“你當是什麼?”馮迪只是不喜好這類活動而已。
“馮迪以前在武漢也不摻和這些事的。”申淑芳在武漢還真沒聽過馮迪的名號,可來了邊疆發現馮迪的本事,覺得如果馮迪參與肯定會出名的。
“別護著他!還不到時候,你著急啥?”羅紅軍這嘴!
馮迪也覺得申淑芳越來越不對了。自己的衣服脫下來,一會兒就找不見了。馮迪還以為同室的誰穿錯了,或者拿去穿了。可再回來時都已經洗乾淨,疊好了放回來。後來才知道是申淑芳拿去洗了。
馮迪說過一次,可看著申淑芳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的樣,好像自己不讓她字就特對不起她。乾脆由著她了,自己本來也懶得幹這事兒。
“馮迪…馮迪…”遠遠的看著烏恩和季援朝向知青點跑來。
此時馮迪正和羅紅軍、申淑芳鍘草。這都是剛從雪窩子割回來的荒草,都長得老高,需要鍘成合適的長短做飼料。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季節,儲備草料用著了。
“怎麼了?”馮迪放下鍘刀,羅紅軍也不塞草了。正在傳遞荒草的申淑芳卻在身上擦擦手,趕緊從屋裡拿出兩個搪瓷缸,裡面是溫水,調整的溫度正好入口。
這場面不像是申淑芳照顧馮迪,也不是單純照顧羅紅軍,特別像使喚丫頭照顧地主和他婆娘!本來沒羅紅軍什麼事兒,可她就是要摻和,硬逼的申淑芳在照顧馮迪時連她照顧了。
烏恩和季援朝看著人家三人哧溜著茶水,而自己倆跑半天只能乾嚥唾沫。這人真是有差距!
“畢力格書記被扣押了!”
“誰會扣押畢力格書記?他不是不屬於任何一派嗎?”馮迪邊問邊讓申淑芳從屋裡倒出兩杯水來。
好像馮迪也習慣了被申淑芳伺候著,這還不到兩月,都有默契了。馮迪稍微有點動作,申淑芳立馬就能領會。遇到這狀況羅紅軍只能撅嘴。
“是被盲流那一班人扣押了!藉口說畢力格書記是內人黨!”烏恩很氣憤。
問題這事應該找場部呀,找馮迪管屁用。
馮迪沒說話,等著他倆繼續說。
“我們去場部了,場部兩班人爭權奪利,正亂的不可開交,就差開打了。根本沒人管!我想咱們是不是把畢力格書記救回大隊?那樣誰來了咱也不怕!”
這才是烏恩和季援朝著急跑回來求助馮迪的主要目的,他倆知道馮迪的武力水準不是他倆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