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軍大營裡,並不是所有人都在沉睡。
有幾個營已經和親從官一起開始操練。
這幾個營,也是這次急行軍之中,表現最好的禁軍營了。
不是其他原因,只是因為這些禁軍,都是守衛汴京城頭的大兵。
還要很多都是參與到了陳州門之戰的人,以血肉之軀為牆,強行將敵人打出陳州之門的守軍。
見過血計程車兵,總是比別計程車兵看的更加兇悍。
禁軍大營在趙桓的命令下,被吵醒了,趙桓的命令被迅速的執行了下來,很多人揉著眼,走出了大營,結果就等到了吃過飯之後,繼續急行軍的命令。
這個命令,讓真個軍營叫苦連天。
執行的親從官和禁軍士兵則是一臉兇巴巴的,手裡拿著馬鞭,驅趕懶散的軍士,如同驅趕牛羊一樣,把他們驅趕到了吃飯的棚子下。
做飯的伙伕都是民夫,這群民夫的樣子,都比痞懶的禁軍士兵要強很多。
趙桓並不準備用什麼嚴刑酷法來提高軍隊的戰鬥力。
雖然身在軍營,軍令如山倒,違者斬。
但是,這能夠全部怪這群養尊處優的家奴兵嗎?
大宋與遼國簽訂澶淵之盟之後,兩國承平百年有餘,雖然偶爾遼國也有小股士兵南下劫掠,但是遼國說是馬匪,大宋不願輕啟戰端,也就捏著鼻子忍了。
百年承平帶來的武備鬆散,也是癥結所在。
西軍為何打完方臘打宋江,打完宋江打耶律大石,打完耶律大石打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
十餘年間,來回奔波未曾片刻休息?
如此大規模高強度的調動,是因為西軍是大宋最後的精銳。
之所以是精銳,因為永定軍路乃是戰區。
與西夏互相錘了上百年,打了上百年,所以才有了這股西軍,才有了大宋最後的榮光。
否則,即使趙桓有後世九百年的大局觀和眼光,也於事無補。
所以,禁軍痞懶不堪,一半怪他們自己不爭氣,也要一半怪罪在大宋的軍備糜爛上。
趙桓的手指在城牆之上敲著牆上的青磚,心中在謀算著如何訓練一隻百戰之兵出來。
打完完顏宗翰這一仗,大宋的戰事就消散了?
西夏、西遼、吐蕃、大理、金國、李朝、復辟的趙佶,都是心頭大患啊!
趙英推著种師道來到了趙桓身邊,种師道站不起來,看不到軍寨的情形,不過久經戰陣的种師道,能從新帝緊皺的眉頭上看得出趙桓的內心的焦慮。
种師道勉強的笑了笑說道:“大抵五代之所以取天下者,皆以兵。兵權所在,則隨以興;兵權所去,則隨以亡。”
“官家,石敬瑭獻了燕雲十六州給契丹,成了契丹的兒皇帝,安重榮得到吐蕃的兵馬支援,自立為王,不敵晉軍而亡。”
“雖然安重榮死了。但是這句“天子寧有種耶?兵強馬壯者為之爾。卻一語成讖。”
趙桓點頭,自己聽說過這句話,還是從趙楷宮闈之變的事的時候,他就聽趙楷曾說過這句。
現在再回首,物是人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