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珽立即發誓:“臣對陛下忠肝義膽,絕不敢有絲毫的欺瞞,臣對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鑑!”
高緯深吸一口氣,揹著手說道:“趙相身體不佳,已經兩番上書辭相,總要等他上第三次,朕才好放他回家榮養,不然豈不是叫天下人說朕寡恩,慢待老臣嗎?”
有戲!
祖珽喜不自勝,看見皇帝黑著臉,馬上又板著一副沉痛的臉色,說道:“趙相,國之肱骨!如今告老,真真是歲月追人呀,臣亦悲痛!”
“想笑就笑出來,朕還不懂你?你個老貨,心裡樂開花了吧?”
“……臣不敢,臣沒有!”儘管被皇帝揭穿,可祖珽嘴上不能承認,史官就在一邊跟著呢!
“夠了,說多了怪噁心的。”高緯翻了一個白眼,“朕離晉陽,若有萬分危急的情況發生,你該如何?”
祖珽一個激靈,道:“立刻召集大臣,商議對策,而後請示皇后娘娘,請娘娘處斷!”
高緯頷首,眼神示意一邊的內侍,幾個內侍將兩個腰牌遞給祖珽:“一個是穿宮腰牌,另一個,是調遣密諜的腰牌,只要你需要,朝野上下,包括敵國,任何風吹草動,你都會第一個知道……”
祖珽恭恭敬敬的跪下,將兩面烏沉沉的牌子高舉,沉聲道:“陛下隆恩,臣願效死!”祖珽心裡十分感動,皇帝罵他歸罵他,給予他的信任和權力確實無人能及!士為知己者死!
高緯感慨地拍拍他的肩膀:“很快,朕與卿當年的奏對和設想,就要大功告成。朕在北疆,你在中樞也不能懈怠,朕希望將來皇皇青史,有你我君臣的一段佳話。”
祖珽伏地,感激涕零,不能言語。高緯心裡也感慨,祖珽其人,品行雖不端正,但瑕不掩瑜,他對國朝忠誠,對高緯的大業忠誠,有能力,會來事,這就夠了,何必去苛求其他呢?
“陛下,時候不早了,該起駕了……”內侍提醒到。
高緯在他肩上重重拍了幾下,逐漸遠去。
重重疊疊的宮門敞開,密密麻麻的鐵衛,黑甲紅絛,戴著面甲,等在宮內的甬道間,宛若鐵塔。
傅伏王琳等人頂盔貫甲,瞥見皇帝步行而來,帶領著鐵衛們整齊劃一地行軍禮參拜,“臣等叩見陛下!鸞駕已備好,猛士亦披甲,請陛下檢閱!”在高緯的眼前,是一片鋼鐵的森林!
高緯掃視一圈,淡然的抬手,道:“平身!”
……
……
北邊,刺耳的銅號聲沖天而起,齊軍的鐵甲,無論騎、步卒,都開始跑動起來,無數杆鋒利的長槊長矛排成了樹林,斜斜前指,到處都是鎧甲、頭盔、馬蹄、兵刃的轟鳴聲響,幾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一隻蒼鷹從高空俯瞰下去。
兩個相對沖來的海潮砸在了一起,掀起了無數的血花和悲鳴、慘叫……
北齊武平三年,楊檦於懷荒郊野與突厥大部遭遇。楊檦大破突厥,斬殺過千,俘虜俘獲突厥大貴族阿史那玷厥,軍報直抵禦前,震動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