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勇的目光停在他按刀的手上,擔心他下一秒就將刀子架在自己脖子上,腿肚子有些發軟,強撐著:“條件?”
“拿玉璧來跟我換,只要你們把玉璧拆了,我保證大齊將汾州雙手奉還,怎麼樣?”
劉勇:“……”
斛律光道:“怎麼,玉璧你們捨不得?那行,那韋孝寬的命來換也可以,這老小子敢誣陷我,我恨不能擰下他的腦袋,你們若是能替老夫出了這口惡氣,老夫便將汾州數百里沃土雙手奉上,如何?”
劉勇這才聽明白,斛律光分明是在耍他。於是語氣便重了一些,“玉璧於我朝而言至關重要,韋孝寬也是大將,國之柱石。左相還是莫要開這種玩笑!”
斛律光的笑容收斂了,忽然間變得面無表情:“是你們先跟老夫開玩笑的……”
“對了,宇文護何時準備登基稱帝請知會我們一聲,我們好派遣使者賀喜一番。”
然後也不再去管劉勇,追著段韶的步伐而去。
幾個齊軍士卒上前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貴使,請回吧……”
劉勇被士卒們押著出了營,長嘆一聲。半是失望,半是後怕。這輩子受過的驚嚇都沒有今日多,回去又該大冢宰暴跳如雷了……
“孝先,孝先……”斛律光追上了段韶,“你真打算和宇文護再次開戰?”
“宇文護撤都撤了,現在不過是拿出點態度威嚇我們,想要從我們嘴裡搶出點肉來而已……”
段韶悠哉遊哉的:“說到底,還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等著吧,要不了多久,他還得找我們談,而且是低聲下氣的談……”他戲謔的笑了一聲,進了自己的營帳。
過了一會兒,老頭的聲音再次傳來:“孫郎中好……喝藥?今天就別了吧……”
然後只聽得那老頭頹喪地嘆氣道:“好,行,我喝。”
…………
“這麼說,段孝先拒絕了?”
宇文護坐在馬車上,簾子挑開,山道上,周軍長龍一般穿行在重山之間。
“是的,段韶的意思,要打便打,懶得和我們談判……”
劉勇俯身在車前,恭敬無比,眼前這個老人雖然戰敗了,但他依舊是周國最有權勢的人。
“如果我現在放棄撤軍,回身一戰,有幾分把握可以擊敗齊軍?”
“大冢宰,如果現在回軍一戰,我們的勝算並不大。段孝先和斛律明月巴不得我們和他們來一次大決戰,大冢宰,此次我朝元氣大傷,剩下的這一多半人馬是無論如何不能再折損了……”
“你的意思,還是得談?”
“這不也是大冢宰本來的意思嗎?”
“我本來是想等宇文純拿下宜陽,再光明正大的和段孝先談。但是現在,宜陽拿不下,我們沒有一樣戰績拿得出手的。去跟他們談也只能被宰,所以……”
宇文護萬般無奈似的,沉沉的嘆了口氣:“再等等吧,命侯龍恩、侯萬壽、宇文盛南下攻齊軍,進逼宜陽洛陽,靜觀結果再說。”
劉勇很想勸阻宇文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劉勇並不看好這次周軍南下的結果,在他看來,宇文純、田弘、侯龍恩聯手都沒有把傅伏和高延宗怎麼樣,現在就更加不可能有什麼結果。而且現在,周軍計程車氣出現了一點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