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水在當時可是大事件,古代建築多是木製為主,一旦火起,搞不好會殃及整個坊,他們得了訊息,自然不敢怠慢,急急忙忙趕來檢視情況。
帶隊的頭目不良帥,開口對著賭坊的雜役夥計們喝問道“怎麼回事!怎麼這賭坊好端端的走了水?段虎呢?怎麼出了這兒大事也沒見他出來?”
那些賭坊夥計雜役們一見武侯來了,可當著明宇的面又不敢實話實說,支支吾吾也沒個準話,眼睛一個勁的往他那瞄。
武侯頭目眉頭一皺,喝道“你們為何不去救火?都在這戳著幹嘛?沒看見賭坊要被燒成白地了?你,你,還有你,都幹什麼吃的?趕緊讓人給我去救火啊!”
“救什麼救,讓他燒唄,反正這賭坊也禍害了不少人,燒沒了拉到。”明宇開口道。
“嗯?”那武侯頭目此時也看到了明宇,以為他是賭坊新來的管事的。把嘴一撇,鼻孔朝天,拿腔作調的問道“你,又是幹什麼的?這輪得到你來說話麼?”
明宇聽他這語氣心裡就討厭了幾分,抬頭打量了下,撲哧一聲樂了。
只見此人,三十出頭的年紀,生得又黑又矮又胖,窪口臉,方海口,滿臉臊皮疙瘩,一對牛眼珠子骨碌咕嚕亂轉,活脫好似一隻癩蛤蟆。明宇心道這世上竟然還有這般難看的人?還是個武侯?他孃的大唐“城管”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他這一笑,那武侯頭目臉上掛不住了,臉一沉,眼睛瞪得老大,怒斥道“他孃的你笑什麼!老子問你話呢!”
明宇笑容一斂,這長相是爹媽給的,嘲笑人家短處終究是不妥。開口答道“沒什麼,方才突然覺得身上癢癢。我不是賭坊的人,我是過來看熱鬧的。”
“他孃的!你小子敢嘲笑我!我看你鬼鬼祟祟的,莫不是和這賭坊起火有關?來人!將這小子給我綁了,帶回鋪裡問話!”武侯頭目最恨人家嘲笑自己長相,見此頓時火冒三丈,就要讓手下過來拿人。
明宇見這傢伙連個官都算不上,譜倒不小,也懶得搭理他。算算時間,送信的人已經走了不短的功夫,想來秦王府裡應該見到我的字條了罷,若是騎快馬趕來,差不多該到了。
那武侯頭目見李明宇一付愛答不理的樣子,心中無名火起,平日裡他在這群賢坊吆五喝六,威風慣了,哪有人敢如此不給他面子?越想越怒,手往腰間一搭,就要拔刀。
賭坊的那位老者緊走兩步,在他耳邊低聲竊語了一番。那武侯頭目聽完也是一驚,臉“唰”地一下白了,態度馬上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諂笑道“小郎君,是我有眼不識泰山,言語莽撞了,勿怪勿怪!”
“嗯。你忙你的罷。我還要等人。”明宇鼻子裡嗯了一聲,也不願意和他一般見識。
那武侯頭目此時已經聽到老者跟他說了明宇的靠山,心中暗叫一聲僥倖。等人,定是等秦王府的人了,還好我沒有徹底得罪他,若不然可吃不了兜著走。
經過方才這一耽誤時間,這鴻運賭坊內該燒的也燒的差不多了,火勢漸弱。只有後院幾個零星的火頭還在燒著。
那武侯頭目見賭坊內的火勢減弱,便想帶著幾個人進去檢視檢視情況。他們負責坊內的治安消防,這起火了也算個大事件,必須得查驗清楚了好如實上報才行。
“且慢!你確定你當真要進去?我勸你莫要惹禍上身得好。”明宇見這武侯頭目要進去查驗下場,連忙出言阻攔。心裡直打鼓,他孃的,在二伯沒派人來之前,可不能讓他亂進。裡面那麼多屍體呢,也不知道燒成什麼樣了,還能不能看出來死因。
武侯頭目難看歸難看,可人倒是不傻。聽明宇的言外之意,這事關係重大,可不是一個小小的武侯能摻和的起的。感激的連連點頭,吩咐手下,將賭坊團團圍住,驅散看熱鬧的人群,保護現場。
此時,“踏踏踏踏”一陣清脆的馬蹄聲傳來,聽聲音人數還不少。
隨著馬蹄聲越來越近,二三十個身著黑衣的騎士打馬飛奔而來。
馬上騎士都是孔武有力,腰挎橫刀,看著就有一股精悍之氣。
胯下駿馬也都是百裡挑一的神駿,膘肥體壯,身長蹄闊。
一馬當先領頭的是一位身著紫衣的騎士,二十七八歲年紀,生得劍眉虎目,器宇軒昂,胯下一匹全無一根雜毛的白龍駒。
來到賭坊門前,騎士一拉絲韁,馬匹“唏律律”暴叫一聲,人立而起,前腿踢騰了兩下,止住了身形。
明宇一見來人,正是秦王李世民,大喜過望“二伯!你怎的親自來了?!”
李世民上下打量了下明宇,見並未受傷,也放下心來。接著,手一揮,幾十名騎士策馬將他們二人以及現場團團護住,神情緊張,好似在提防什麼。
李世民面容嚴峻道“自打你出了事,長安便亂了套,各路牛鬼蛇神都現了原形,就連我這秦王府都來了不速之客。看到你的字條後,我不放心交給別人帶隊,便親自過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