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白衣女子自然便是拜月教少教主武照是也,那一夜與劉忠的深談並沒有讓她放棄擊殺高興的決心,相反,這卻更激起了她的野心和驕傲,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要與高興一較高下,否則她一輩子都不會甘心,
因此,那一夜在劉忠離去後,武照便馬不停蹄地來到了濟州,展開了佈局,
雖然太上大長老和劉忠沒有明確阻止自己的行動,但他們也未打算與高興真個翻臉,再者還有武順那一層關係在,是以武照不能不可能傾拜月教全力與高興開展,是以她便在背後推波助瀾,盡最大可能幫助章家,從而坐收漁利,
每逢亂世,必然是英雄輩出,匪寇橫生,整個北齊境內,除了高長恭,高興管轄的地帶,其他地方的深山密林中莫不是山匪雲集,強盜橫行,
武照天賦異稟,再加上拜月教傾盡全力的培養,武功雖比不得高興和蕭凌,但在年輕一輩中也是屈指可數的高手,如此,有拜月教精銳相助,武照很快便以雷霆之勢收復了十幾個匪窩,而他們的作用便是監視自青州通往北方的任何一條交通要道,
章蓉幾人心憂高興,必然著急趕路,如此一來她們定然是策馬而行,而且為了節約時間,他們也只會選擇官道行走,雖然章蓉等人喬裝打扮,一直注意隱匿行蹤,但在拜月教的壓力下,她們不得不沿著江蘇、山東兩省一路北上,畢竟只有在高興父子的勢力範圍內,她們才能獲得最大的幫助,
武照智近乎妖,又是幕後最大的黑手,這一切完全在她的掌控之中,是以她才會以看似最為愚笨的守株待兔之法等候章蓉等人,連曰的努力今曰終於取得了成效,根據豹哥的描述,再聯想到章蓉幾人不俗的武功,武照終於確認章蓉幾人進入了濟州境內,
濟州城幾度易手,如今終於平靜下來,許是因為入住濟州的是高興,城中百姓心中擔憂恐懼盡去,滿懷希望之下臉上的笑容也燦爛真實了不少,為這有些蕭索空寂的濟州城增添了幾分繁華,
雖然濟州城只有兩千守軍顯得有些單薄,但在如今這個情勢不明的關頭,倒也沒有人敢於打濟州的主意,且不說高興大軍就在近側,而濟州又曾為空城,並沒有多少油水,周邊的豪強犯不著因此而開罪高興最後引來他瘋狂的報復,
在濟州城南城門處的一幢屋舍外,一個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乞丐懶散地瑟縮在牆角,一動不動,也不知是為了忍耐飢餓還是病痛,若非他身子因為呼吸而輕微的起伏,恐怕早就讓守門的侍衛當作一個死人扔出了城去,
“嘚嘚嘚。”
急促而雜亂的馬蹄聲從開啟的城門外傳來,看守城門的十名士卒頓時警惕地循聲看去,沒有人注意,那瑟縮在牆角的乞丐在聽見馬蹄聲後身子微微顫了顫,蓬亂的頭髮下,一雙漆黑明亮的眼睛光芒閃動,竟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城外,
“來人止步,下馬。”守城士卒高喝一聲,阻住了來人,卻是六個騎士,不過他們的模樣看上去略微有些狼狽,一臉的焦躁,氣息急促,衣衫凌亂,細心觀察下還能看見點點血跡,
察覺到這六名騎士身上的血腥氣,城門處的十名士卒頓時握緊了兵刃,緊緊將他們圍攏在一處,其中的頭領則沉聲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從哪裡來,到何處去,可有通關文書。”
“軍爺,我們是潼州市的行商,欲往鄴城去採辦,只是方才遇上了匪寇,才會如此狼狽。”一個騎士滿面笑容地走上前,一邊解釋,一邊自衣袖中取出一卷文書恭敬地遞給那首領,
頭領臉上的戒備之色未減分毫,冷冷地掃視了六人一眼,然後看向手中的東西,這一看,這頭領雙目便是一凝,這文書是真的,如假包換,而讓他驚疑的卻是下面的落款,竟然是江蘇省長張雕的印信,
“這些人究竟什麼身份,竟與張雕省長有關。”雖然心中疑惑,但這頭領卻是不敢詢問,將手中的文書遞還給那騎士,神色稍霽,語氣也舒緩了不少:“你們進去吧,不過卻要遵守城中的法紀,若有違抗,定罰不饒。”
“多謝軍爺。”那騎士笑著道謝,拱了拱手,看了身後五人一眼後便當先向城中行去,其他五人紛紛跟上,當進入城中後,他們臉上明顯流露出一抹放鬆的神采,
“幾位大人,行行好吧。”
便在這時,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響起,六名騎士俱是一驚,面色大變,如臨大敵,這才發現是一個身形傴僂的乞丐攔路,
“哪裡來的乞丐,還不讓開。”說話的騎士一身黑衣,身形有些瘦小,眼中滿是煞氣,顯然是對這乞丐的突然出現非常不滿,
“雲想衣裳花想容,春風拂檻露華濃。”乞丐忽然抬起頭來,眼中閃過一抹奇異的神采,答非所問地低聲說道,
六騎士豁然色變,尤其是方才呵斥乞丐的黑衣騎士更是一臉驚駭地厲聲喝道:“說,你究竟是誰,有何企圖。”許是因為激動,他的聲音有些失真,沒有原先的粗重,顯得尖銳幾分,
乞丐所言是《清平調》中的一句,乃是高興在鄴城醉月樓時讚美張麗華的美貌所作,天下廣為流傳,也正是這首詩打動了張麗華的芳心,如今這乞丐突然吟誦此詩,眼神又飽含深意,頓時讓六騎士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