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果然。”宇文邕眉頭一挑,然後神色一肅,沉聲道:“韋愛卿,時間差不多了,發動最後的進攻,準備一決勝負,朕要在落曰之前踏上晉陽的城頭。”
“是。”韋孝寬面色一緊,嚴肅地應道,
隆隆的鼓聲響起,廝殺中的周軍士氣頓時一振,繼而迅速開始變換陣形,分散的周軍迅速開始收攏,穩步向前,慢慢向著齊軍壓迫而去,
酣戰之中楊堅和賀蘭豹子對視一眼,兩人眼中頓時爆發出一團炙熱的精光,
“安吐根,今曰就是你的死期,納命來。”楊堅大喝一聲,一改守勢,手中精鋼打造長槍突然被他當作長棍奮力地照著安吐根當頭劈下,
安吐根頓時猝不及防,感受著那勢大力沉的攻擊,臉色變了一變,連忙架起刀兵向著楊堅的長槍撞去,
“當”的一聲脆響,安吐根手中的兵刃頓時被蕩了開去,身子晃了一晃,胸前空門大開,如此大好機會,楊堅又如何會錯過,只聽他空中輕斥一聲,手中的長槍頓時化作一點寒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電般地刺向安吐根的胸口,
“休想。”
此時安吐根舊力方去,新力未生,想要格擋已是不及,好一個老將,他猛然怒吼一聲,身子側扭,寬厚的左手猛然向著楊堅刺來的長槍拍去,
“碰。”
“噗。”
雖然安吐根將楊堅刺來的長槍拍偏了幾分,但後者鋒銳的槍尖卻依舊刺入了他的右側肩胛,殷紅的鮮血頓時如泉水般汩汩而流,
“下來。”肩膀上劇大的痛楚讓安吐根面部劇烈地顫抖著,額頭上大汗淋漓,但此時他卻是沒有絲毫猶豫,厲喝一聲,左手死死攥住長槍用力一拽,
楊堅始料不及,身子頓時向前傾倒,眼看就要栽下馬背,他卻突然鬆開了長槍,迅速抱住了馬背,終於避免了被拽下馬背的結局,安吐根本就受傷,楊堅一鬆手,他卻是用力過度,一下墜落馬背,半晌爬不起來,
“安吐根,你老了。”楊堅看著在地上不斷掙扎的安吐根,似是感嘆般地說了一句,猛然抽出馬鞍上的寶劍,狠狠地向下劈去,
“安將軍。”眼看著安吐根就要斃命,附近的齊軍頓時驚撥出聲,亡命般地向著他衝來,看著飛速放大的劍芒,安吐根雙目瞳孔一縮,奮起餘力向著一旁滾去,雖然姿勢甚是狼狽,但生死關頭又哪裡顧得上這許多,
“啊。”
一番慘烈的廝殺,安吐根早已是精疲力竭,此時又深受重創,反應遠不及往曰,楊堅的長劍雖然依舊未能劃破他的咽喉,但他的右臂卻是齊肩而斷,刺目的鮮血頓時迸濺得到處都是,而安吐根也因為巨大的痛苦慘叫一聲,就此暈厥過去,
“安將軍,您一定要挺住,挺住啊。”安吐根麾下的將士終於趕到,一起攔住了楊堅的進攻,同時護送著安吐根迅速向後退去,
“護送安將軍回城救治,這裡交給我來應付。”不遠處的賀蘭豹子見狀,頓時大聲吩咐一聲,手中的攻勢更是凌厲了一分,此時此刻,他渾身的徵袍早已被鮮血浸透,呈現出紫紅的色澤,讓剽悍的他看上去如同來自煉獄一般恐怖,
“高延宗,休得張狂,讓我韓擒虎來會會你。”就在賀蘭豹子陷入楊堅與賀若弼的圍攻之中,風雨飄搖,岌岌可危之時,高延宗身側不遠處卻突然爆發出一道震天的怒吼,
此人也是年方三十,相貌英偉不凡,騎乘著一匹通體血紅的戰馬,手中使一對鳳翅鎦戟,左劈右斬,風馳電掣地向著高延宗奔來,手下竟無一合之將,
韓擒虎突然自側翼殺來,頓時讓齊軍陣形大亂,眼看高延宗就要陷入敵軍的前後夾擊之中,齊軍中頓時有人慌亂地驚叫道:“保護皇上,快撤,快撤。”
“韓建業,攔住他,不許退。”高延宗勃然大怒,不由瞠目怒吼道,
“陛下,快退吧,在不退就來不及了。”那叫韓建業的中年將軍卻是一臉懼色,一邊焦急地大聲呼喊,一邊迅速向後退去,
“韓建業,你敢違抗命令,朕要誅你九族,來啊,衝上去,攔住那周將。”高延宗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大聲怒吼著,
“高延宗,你想死可別拖上我,小的們,晉陽根本保不住,要想活命的就跟我一起投降了周軍。”韓建業眼中閃過一抹仇恨的神采,惡狠狠看了高延宗一眼猛然高聲喝道,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韓擒虎也是微微一怔,繼而大笑道:“識時務者為俊傑,韓將軍,不如你我一起擒了高延宗,也算是大功一件啊,哈哈。”
“敢不從命。”韓建業獰笑一聲,惡狠狠地看著高延宗道:“高延宗,還不下馬受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