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賀兀朮罵道:“烏塔,大賀楚才為了爭奪族長之位,行兇弒父,罪證確鑿,如此卑劣之人,當真該死,莫非你還要執迷不悟,助紂為虐麼。”
烏塔斬釘截鐵地說道:“你胡說,二王子謙善仁厚,又對族長孝順有加,族中誰人不知,誰又不佩服,他絕不會幹出如此事情。”
大賀兀朮痛心疾首地道:“我與大賀楚才相交多年,情同手足,我也不願相信他是個狼心狗肺之輩,但是他下毒弒父,妄圖謀權篡位,證據確鑿,容不得我不信,只是沒想到,大賀楚才隱藏如此之深,是個真正的偽君子,虛偽狠毒之極。”
“不可能。”烏塔依舊不信,梗著脖子怒視著大賀兀朮,
大賀兀朮和大賀楚才的關係,他十分清楚,對於大賀兀朮的為人,他更清楚,大賀兀朮其人,直率剛正,嫉惡如仇,他絕不會說謊話,也不屑於如此,
大賀楚才呆愣愣地站在那裡,不言不語,如同丟了魂一般,自己憂心忡忡,勞心費力奔波數月,以求為父親尋覓名醫治病,到如今,父親的死卻是因為自己下毒,對於大賀兀朮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夥伴,大賀楚才對他的瞭解比對自己還深,大賀兀朮的話讓大賀楚才都有些懷疑,父親難道確實是自己所害,
相識近一月,高興對大賀楚才相當的瞭解,其對父親的擔憂,對民族前途的憂慮絕不是作假的,也絕不是如此陰毒之人,聯想到先前黑衣蒙面的契丹武士的狙殺,庫博的言不由衷,便可腿側大賀楚才乃是被人構陷,
高興知道,大賀楚才若是被綁縛回去,活命的機率甚小,於是他趁著契丹騎士還未圍攏,大賀兀朮不備之機,高興使出全力,如風似電,以鬼魅而靈巧的步伐穿過眾騎士之間的空隙,來到到大賀兀朮身邊,
大賀兀朮也非草包飯桶之輩,高興迅敏絕倫的速度雖讓他吃驚,但他的反應卻是不慢,彎刀出鞘,帶著凌厲的勁風直劈高興,意圖迫使高興止步,
面對撲面的刀風,高興折腰舒臂,鑽入了大賀兀朮的馬下,大賀兀朮一招落空,迅速收刀就要斬下,卻突然感覺渾身酥軟,彎刀無力地垂落下來,
高興躲過大賀兀朮彎刀的一瞬間,他的右手看似輕柔地撫上大賀兀朮的腰間穴位,腰間的刺痛痠麻使得大賀兀朮正要提聚的力量瞬間散去,高興則趁勢將大賀兀朮拽下馬來,右手成爪,鎖在他的喉嚨上,只消微微用力,喉結就會被捏得粉碎,高興是早有計劃,又有極其駭人的身手,大賀兀朮猝不及防,是以才是一招被擒,
如此變化,驚呆了所有人,眾契丹騎兵震驚而又憤怒地看著高興,想要上前,卻又投鼠忌器,一時間進退不得,
高興渾身殺氣凜然,雙目似電,讓人不敢逼視,他惡狠狠地道:“都讓開,否則,。”他雖然未說完,但從他不斷縮緊的右手和大賀兀朮因為氣息不順的咳嗽聲,眾人都知道高興不只是恫嚇,而是真的會痛下殺手,
“你是誰。”大賀兀朮身落人手,心中驚駭萬分,但臉上卻並不流露多少驚惶,沉聲問道,
高興輕笑道:“我和你無仇無怨,只要你冷靜理智,我不會壞你姓命的。”
見烏塔等倖存的三名契丹武士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知所措,高興不由皺眉喝道:“烏塔,還愣在那裡幹什麼,不想你家二王子死,就快些給他處理一下傷口。”
“啊?是、是。”烏塔忙不迭地應聲,和同伴一同為大賀楚才止血包紮起來,
傷口被觸動,大賀楚才瞬時醒過神來,看著圍而不攻的契丹武士和被高興擒在手中的大賀兀朮,旋即便明白怎麼回事,不禁向高興投去感激而敬佩的目光,
高興對大賀兀朮鄭重地道:“這位兄臺,很多事情,即便是親眼所見,也未必就是真的,莫要偏聽偏信,錯怪了好人才是啊。”大賀兀朮聞言,雙眉陡然一挑,眼神微動,
大賀兀朮嫉惡如仇,初聞罪魁禍首乃是大賀楚才,既失望心痛又憤怒難當,便自請命前來抓大賀楚才回去,大賀兀朮與大賀楚才感情本就深厚,他極其不願相信後者會做出弒父篡權的事情來,加上高興的話,心中的天平便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大賀楚才,
況且地上死去的黑衣人都是契丹人,其中有一個他還見過,族中的要求是要帶大賀楚才回去懲處,卻未派人行刺,但若不是自己趕來的迅速,也許大賀楚才已經命歸黃泉,這讓大賀兀朮不由心中生疑,尤其是,高興說,事情的真相可以在庫博處尋找到答案,
大賀楚才受傷不輕,渾身十三道傷口,有大有小,淺者破皮,深者幾乎見骨,幸運的是這些傷口無一在要害之處,大賀兀朮命五十契丹武士留在林中,自己隨高興等人回江陵城找孫思邈求醫,順便了解事情的真相,待幾人迴轉別院時,天色已經暗淡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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