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將蕭凌的神色盡收眼底,他嘴角輕輕一動,將手中彎刀慢慢放在蕭凌的腿邊然後站起身來背對著蕭凌繼續說道:“一個殺手,不論什麼時候都必須保持冷靜,你覺得你合格嗎。”
沉默,蕭凌再次沉默,蕭凌沒有看向高興,而是緊緊地看著地上的金月彎刀,並且緩緩地伸出右手,蕭凌的動作很慢,很柔,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像極了還怕驚醒孩子的母親,終於,蕭凌顫抖的右手慢慢地放在了金月彎刀的刀柄上,當碰觸到那熟悉的冰冷,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溫柔,有些躁動的情緒頓時平復了多少,
“一個合格的殺手必須要不計手段,不惜一切代價殺死目標,他除了一顆始終冷靜無情的心,還必須要有靈活的腦子和超乎常人的忍耐力。”高興說著轉過身來,靜靜地看著蕭凌繼續道:“這些,你又做到了哪些,你錯誤地選擇與我正面相鬥,並且在一擊不中後任然留在原地,更可笑的是在落敗後竟然不思索如何逃遁,擺出一副慷慨赴死的模樣。”
頓了頓,高興接著說道:“殺手在乎的應該是任務是否成功,而不是那可笑的虛名,殺手在收割他人姓命的同時,更要學會保護自己的姓命,這些,你懂嗎。”
蕭凌依舊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高興,眉頭輕輕皺起,嘴唇仍然緊緊抿著,
“你走吧。”高興輕輕嘆了口氣,緩緩說道,
“什麼。”蕭凌頓時愕然地睜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置信,
“你走吧。”高興再次重複了一遍,
“為什麼,“蕭凌掙扎著從地上站起來,踉蹌著退了數步方才站穩,他一邊急促地喘息著一邊問道,
“你來盱眙近兩個月卻從未傷害過刺史府中任何一人,尤其是我的家人,倘若你用他們來脅迫我,你成功的機率將大大提高。”高興頓了頓,回頭深深看了蕭凌一眼,然後邁開大步向前走去,“今曰我放過你,就當還你這份情吧。”
“但我還是會殺你,不管是為了任務,還是今曰敗於你手受到的恥辱。”看著高興逐漸遠去的身影,蕭凌突然開口說道,
高興腳步一頓,然後轉過頭來看著蕭凌認真地說道:“蕭凌,不若咱們打個賭吧。”
“什麼。”
“雖然我不怕你,但也不希望自己的腦袋時時被人惦記著,我們以三個月為期限,就賭你三個月能否殺得了我,如何。”高興沉吟了片刻說道,
“好,倘若你被我所殺那就是活該,至於你的家人我絕不動分毫,假如三月後我依舊殺不了你,那我蕭凌願意自殺來向你謝罪。”蕭凌嚴肅地看著高興,極其鄭重地說道,
“不不不,讓你自殺不是太便宜了。”高興直搖頭,在蕭凌困惑不解的眼神中開口說道:“倘若三月後高某依舊活著,那你蕭凌從此之後便要效忠於我,永不背叛。”說到最後,高興的語氣頓時變得極其凝重而凌厲,
蕭凌渾身一震,看著高興那胸有成竹的自信模樣,沉吟半晌後終於咬牙大聲說道:“好。”
高興臉上的嚴肅盡去,復又浮上那溫和的人畜無害的笑容,看著蕭凌的眼神也多了絲讚賞和希冀,“蕭凌,他曰你必定會成為這天下第一殺手,我很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說完,高興不再停留,邁開大步迅速離去,很快便離開了小巷,此時,天色已經黯淡下來,高興一身衣衫已然有些狼狽,他便未再去城牆上巡視,而是打道迴轉刺史府,
蕭凌是個極其高傲的人,同時也是個極有原則的人,比起許多人來說,他更是一個心地善良的人,
高興一回到盱眙,張順之便將盱眙出現的可疑人物報告給了他,這蕭凌自然在列,盱眙乃是丐幫的大本營,張順之想要查詢一個人的行蹤,很多時候比官府的手段還要好使,
對於張順之的暗中調查和跟蹤,蕭凌自然不會不知道,但他卻從未主動尋過丐幫的麻煩,在盱眙城中更是安分守己的很,雖然渾身冰冷,行為孤僻讓人無法接近,但他卻也在城中幫助過不少人,而且做事極有原則,
正是因為如此,高興才沒有對蕭凌真正動了殺機,反而十分愛惜他那一身本事和對待事情的執著,
高興來到刺史府門前,正要敲門,卻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呼喚聲:“高興公子,不知還記得那曰與老夫的約定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