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山搖了搖手,坐在一邊,對竺行雲說:“周醫生他醫術高明,是晉安市外科權威,是晉安市最好的醫生。他原來是在晉安市第一醫院工作,後來因為內部的鬥爭,他多次遭到排擠,只好放棄了原有的工作,自己籌資,開起了外科門診,並很快建立起了信譽。柳小姐到這裡來治療槍傷,是在晉安最好的選擇。”
竺行雲點了點頭:“那你和這周醫生又是怎麼認識的?”
朱重山遲疑了一下,緩緩地說:“我和他,是同母異父的親兄弟,這事情,我和他都很介意,所以對外都以朋友相稱。”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說:“我本是長蔭市人,三十年前,長蔭陷落,我們從長蔭市逃到了晉安。那時,我們只有十幾歲,他長我三歲,雖然各自的父親勢如水火,但我們的感情在媽媽的努力下,還算可以,就這樣,我們一同來到的晉安。後來,他爸爸找來了,不顧我母親的一再要求,帶走了他。母親沒有找到我的父親,更不願再留在晉安市,就一怒之下,帶著我和一個妹妹去了長泰鎮。妹妹在路上被狼咬死了。母親傷心不已,到達長泰後沒多長時間就死了。”
朱重山頓了一下,眼裡閃過一絲悲傷:“十幾歲的我,在長泰一天天混下去,終於長大成家。在此期間,周醫生來過長泰找到我了,聽說母親已經去逝,他痛哭了一次,而那時,他的父親早已去逝多年了。他讓我搬到晉安來住,我不想依附別人,就沒有去,結果一個多月前,長泰禍從天降。”他頓住了,半晌,才又開口說:“我們一家三口逃離了長泰鎮,直奔晉安市而來。我們整整走了十五天,我們越走越慢,食物原本就沒準備,此時早就吃完了,妻子身染重病而死,我和孩子在晉安周醫生那裡停留了數日,堅決要去古風,周醫生無奈,從朋友那裡為我們要了一輛舊汽車,我們來到了古風作起了客運生意。”
朱重山搖著頭,不斷地嘆息著,最後鄭重地抬起頭望著竺行雲說:“我恨九天帝國,真的,即使殺了我,也會這麼說。”他又緩緩地低下頭:“我知道,你就是當朝太子。我的災難都因九天帝國,都因當朝皇帝的無能。在我最無助的時候,我的妻子跟了我,是我無能,沒讓她過上一天好日子,結果還讓她在來晉安的路上……”
兩人沉默了多時。一名帶著黑邊近視鏡的中年人從手術室中走了出來。竺行雲迅速站了起來。中年人來到朱重山身邊向竺行雲笑著點了點頭:“重山,你那朋友沒事兒了。”
朱重山點頭,隨即介紹說:“這是我的朋友柳清風。”
“您好,周醫生,謝謝您。”竺行雲笑著問候。
周醫生搖了搖頭:“別客氣,您的那位中彈朋友,十天到半月後就能出院了。”
“再次感謝您。”竺行雲恭敬地說,語言中,根本看不出來是當朝太子。
周醫生緊盯了兩眼竺行雲,臉上閃過一絲異色。隨即擺了擺手,走了。
朱重山輕聲說:“你別介意,他不會對你不利的。”
……
晉安市客必來賓館。
高玉婷在“金百利”貿易公司與金鈴兒道別,讓金鈴兒心中有了很大的不安。一路上,她也沒與兩同學多說什麼,就匆匆地回到了房間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聽到有人開門。是高玉婷回來了。她神情沮喪,步履輕緩,似乎在潔白的臉上還有幾絲怒氣。
“玉婷姐。”金鈴兒輕輕地叫了一聲。
高玉婷偷眼望了金鈴兒一下,目光迅速躲開了,呆呆地坐在床邊。
“玉婷姐,你,你怎麼了?”金鈴兒邊問,邊坐在她的身邊。
高玉婷緩緩地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還能怎麼樣?你都看到了。”
金鈴兒沉默了。
“他,他是想讓我到晉安市來。”高玉婷又說,“當時我決定來晉安市,就想到了這一層,不過好歹汽油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那你……”金鈴兒欲言又止。
高玉婷搖了搖頭,彷彿不想再說下去,轉身走進了洗手間洗臉,金鈴兒望著她的背景呆呆地發愣。
不多時,高玉婷突然從洗手間裡走了出來,臉上還掛著水珠,不停地向她招手。
金鈴兒匆匆走了過去。高玉婷把她帶進洗手間,手指豎在嘴前,讓她不要出聲。只聽到隔壁說話的聲音緩緩地傳了出來。
一個男子的聲音說:“貴使請放心,武市長給您的承諾,已經全部到位,他保證到時候不會出一兵一卒去救安平。至於往安平送彈藥的事兒,武市長也會盡量去說服高層,讓他們放棄安平,這事兒差不多了。”
“還有呢?”一個略帶沙啞,有些刺耳的聲音緩緩地問。
“你是說武器工廠的事兒吧?你放心,我們的人已經進去了,一週之內就會有事情發生。”男子有些不耐煩地說,突然話鋒一轉:“你們答應武市長的事情可不能忘。”
“哼,老小子倒還挺會做生意,我只保證異獸不會去進攻初陽市,周邊更沒有一個異獸,其他的嘛,不在此交易範圍。”沙啞的聲音又說,“只要我們能夠取下安平,好處會比你們想的要多。”
金鈴兒聽到這裡,突然輕手輕腳地走出了房間,在過道盡頭的電梯旁停下來,似乎在等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