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從昨晚遇刺之後,便被送到此處,期間除了讓郎中入內診治,任何人都不曾允許入內看望,也不知道到底傷的怎麼樣,每個人都懸吊著心。
明月公主雙眼通紅,顯然是哭了一場,本是大喜之日,卻生了大亂,心裡難過極了。
“君侯有令,所有人都散去,各安其事。”
呂忠從內而出,輕輕釦上門扉,長聲宣告道。
這些人都是等候了許久,只盼能見上呂布一面,也好心底踏實,如今卻被勸退,心裡更加沒底。
嚴氏探身過來,問道:“小忠子,君侯到底傷得怎樣?”
呂忠一臉擔憂道:“大夫人,君侯他傷及骨髓,累及肝臟,郎中說過,需要靜養,你讓大夥都散了吧!”
“啊……,傷的如此之重,妾身要進去看看。”
嚴氏悲傷道。
呂忠為難道:“大夫人莫要亂中添亂,君侯的脾氣你是知道的,若是惹他動怒,傷了身子,怕是……”
“這……”
“諸位大人都散了吧,君侯想要靜養,任何人不得傳召,便不必過來探望。”
眾人這才散去,俱都擔憂不已,只有李儒悄然走在最後,一步一緩,好似腿腳不便,因為他剛剛看見呂忠給他遞了一個眼色,肯定有事。
“先生留步,君侯有請!”
李儒見別院內已經再無外人,這才轉過身來,問道:“真是君侯召見在下?”
“嗯…,先生快進去,我去院門看著。”
呂忠走到院門處環顧四周,見無人逗留,又回頭對李儒點頭示意。
吱…
李儒推開門扉,卻看見呂布正座在虎皮大椅上,身上雖有白布裹傷,但人還是精神抖擻,哪裡有呂忠說的那般嚴重。
“主公!”
呂布緩緩抬起頭來,一雙虎目細細打量著李儒,眸子裡的寒芒好似可以看穿一切,李儒從未見過呂布有如此犀利的眼神,實在是太可怕了。
“你來了。”
良久之後,呂布才開口道,雙眸的寒光散盡,一臉威嚴的看著李儒。
“如今有一件大事許你去辦,辦砸了,便不要再來見我。”
李儒躬身上前,答道:“儒領命。”
“人大招財,樹大招風,本侯已經開始被人惦記了,你速去查辦此事,一定要查出背後指使之人。”
“諾!”
這事對於李儒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這黑衣人能悄無聲息混進府邸,絕對有內應,不怕沒有破綻,到時候順藤摸瓜,自然水到渠成。
“另外,本侯懷疑府中有人心懷不二,茲事體大,這件事不可聲張,只能私下調查,不管你想什麼辦法,一定要替本侯揪出此人。”
“主公,這………”
李儒惶恐的看了一眼呂布,東夷州牧府的下人不是久隨呂布之人,便是最近剛剛招募的新人,他們沒有理由背叛呂布,且每個人的身世都查過,當沒有那個能力興風作浪,除開下人便只有呂忠,可是他是呂布最信任的家將,他也不可能背叛,餘下的便只有四位夫人……
李儒不敢細想下去,果真是茲事體大!這事若是明目張膽去逼問,也好辦,可是要秘密去調查,卻有點刺手。
呂布長聲道:“你且寬心去細查,若是查到什麼,直接向我稟明就行。”
“遵命!”
“眼下還有一兩個月的冰雪,應該沒啥大的戰事,本侯也要休閒寬心一番,便在這別院養個十天半個月,外面餘事,你多幫本侯留意一下。”
“諾!”
李儒心事重重的告退而去,呂布能如此信任他,他又豈敢辜負,直奔城中大牢而去。
看似一場簡單的行刺,可是卻讓呂布幡然醒悟,這府中絕對有內鬼,這等絕世用劍高手,說話語氣都不像塞外人,而是中原人,在聯想到前番的謠言,種種跡象表明,他沒有猜錯,況且有一個人十分讓他懷疑,可是呂布卻不忍心下手,他不敢相信會是真的,
呂布臉色陰晴不定,這一刻,他終於體會到,現實很殘酷,人心很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