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歌寥寂,所有人都陷入狂歡後的愜意,沒人留意到後院的打鬥聲,呂布已經完全落入下風,岌岌可危,想來三國第一戰將,今日便要命喪於此,整個半島地區又將戰亂不休,到時候……。
“王越”手中的劍越來越快,呂布卻只有躲避的份,遍體鱗傷,皮肉之苦倒是讓酒醉酣然而醒,一邊苦於應付,一邊沉著思索,如何反擊。
“呂賊,受死吧!”
“劍!”
隨著一聲斷喝,長劍如靈蛇一般,遊走而來,不偏不倚,直衝呂布脖頸而去。
呂布奮身而起,舉起一塊石條,與長劍撞擊在一起,四周的燈燭同時爆裂開來,然後同時熄滅。只有這柄五尺長劍上層層泛起的青光的漣漪,逐漸流溢開去,激盪在每一個角落。
“砰”
一聲清脆的瓷器摔落在地,一名女婢瞪口呆的看著兩人,半許才驚恐的吼道:“快,快來人呀,有刺客行刺君侯。”
這名女婢乃是嚴氏的貼身丫鬟,受了嚴氏的指使前來給呂布送醒酒湯,新婚之夜,若是醉成一個死豬,這得鬧出多大的笑話。
嚴氏身為大房,跟隨呂布最久,考慮的自然也是周全,萬沒有想到,她的一番小心意竟救了呂布一命。
婢女驚恐萬狀,跌跌撞撞跑近酒席大廳內,慌亂的呼喊道:“君侯……君侯遇刺……”
“魚刺?哪裡有什麼魚刺……”
李馗叫嚷道,迷迷糊糊的,又端起一碗酒,拉扯著一員統將吼道:“來,俺今晚定要將你喝趴下。”
看著此般模樣,個個都是酒醉熏熏,哪裡還有力氣去救呂布,婢女急得手足無措,疾步走向張遼,道:“張將軍,君侯在後院被一個黑衣人行刺,你快去救他,快……”
張遼瞬間打了一個冷顫,猛烈的搖了搖頭,呼道:“你說什麼?君侯被人行刺?”
婢女頭點的如小雞啄米一般,直接拉拽著張遼就走,生怕晚了一步。
張遼倏然而起,木質地板都被他踩的嘎嘎作響,巨聲吼道:“李馗,速召集打虎隊,將州牧府邸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入。”
“其餘眾將,快隨我去救援君侯。”
高順聞聽呂布遇刺,酒醒悟頓,大步流星向後院跑去,該死的賊子,若是敢傷了君侯,定要將他五馬分屍。
李馗這才明白,起初婢女說的是遇刺而不是魚刺,大手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霍然露出五個血紅的指印,頓時清醒過來,大聲吼道:“俺現在就去。”
……
後院之中,早已凌亂不堪,為了喜慶擺設的物件,不是砸碎就是破裂,也幸虧有這些物件,呂布才能堅持到現在。
“呂賊,死來!”
長劍從天而降,直刺呂布眉心,周身是傷的呂布再無力抵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劍芒迎面而來,死亡的氣息越來越重。
“狗賊,休要傷吾君侯。”
危急之中,高順第一個趕了過來,從角落中隨手抄起一根粗棒,縱身跳入院落,直接砸向“王越”執劍之手,生猛的力道,帶著呼嘯的風聲。
“啪嗒”
“王越”回身錯開,長劍一招斬斷粗棒,笑嘛道:“此吾之寶劍,吹毛斷髮,削鐵如泥,呂布,今天誰也救不了你。”
只見長劍又起,直刺呂布前胸,千鈞一髮之際,高順直躺躺的用身子擋住利劍,任憑這削鐵如泥的寶劍穿破自己的衣甲,大有誓死同歸的決斷。然後右手鋼拳砸向黑衣人面門,順勢將臉上的黑布扯了下來。
“狗賊,你不是王越?到底是誰?”
呂布強制撐住身子,站穩腳跟,望著黑衣人吼道。
眼前此人的確不是王越,王越已經年過五旬,呂布在京師也是見過他,眼前此人面色正盛,最多不過三十歲。
張遼等人也急急忙忙趕了過來,手中卻是握著鋼刀,眼見高順被刺,直接劈刀砍入,領著眾將殺入,救下高順,與這黑衣人圍戰了起來。
呂布關懷的看著高順,甚是擔憂,自己這條命是高順救下來的,他可不能出事。高順捂了捂胸口,再擦拭著衣袍上的血漬,攙扶著呂布,道:“這賊子的寶劍的確鋒利,就連軟蝟甲都被刺破了,可命也算是保住了。”
呂布這才緩下心來,不曾想自己做的軟蝟甲,竟救了自己,真是世事無常。
黑衣人劍法雖厲,可是面對這些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戰將,應付一兩個還行,這十來個齊齊圍攻,哪裡穩的住,片刻之餘便陷入苦戰,強撐了一會兒,便被張遼的鋼刀架住脖子,捆縛受死。
……
呂布被刺的訊息,望風而傳,第二日,整個帶方縣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張遼已經領著兵馬封鎖四門,城中更是不間斷有士卒巡邏。
東夷州牧府,別院廂房。
這處別院是呂布處理政務,商議大事的地方,任何人都不曾擅入,由家將呂忠一直看護,如今廂房門外卻是人滿為患,張遼、高順、陳宮等人俱恭候於此,就連嚴氏等妻妾也未能入內,只是急切的等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