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安表面從容,縮在衣袖中的手掌,卻是顫了顫。
江魚今時今日,究竟地位幾何?
他只知道江魚貴為世俗武者,既然是武者中人,勢必會有強弱之分。
“時隔數年,我兒的確令我刮目相看,眼前一亮。可他年紀輕輕,歲不過二十,武者世界也好,普通社會也罷。無論哪一邊,想要登臨絕巔,無不需要悠悠半生的沉澱,方有可為。”
“任千絕年逾六十,豈是小魚能夠相比?”
江雲安巍然端坐,視線不覺間看向蘇暖依:
“暖依,你衝動了。”
蘇暖依同樣報以倔強的視線,自己老公當面被外人欺凌,她怎能裝作視若無睹。
江雲安嘆氣,暖依從小性格要強,萬事必爭。家中大事小事,往常都是由她一手操辦。外人只知他江雲安平庸無遠志,又怎知暖依強勢?
當年蘇暖依不顧蘇家層層阻攔,一怒下斷絕與蘇家來往,甘願跟著他這個窮小子遠赴他鄉,受盡酸楚、飽經苦難。江雲安對她有愧,夫妻二十年,大小事情都是隨她。
他再強勢,暖依當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了。
江雲安的眼神不由得柔和下來,抓住暖依的手:“蘇家當前,你那不服輸的性格,該改改了。”
蘇暖依垂下美龐,沉默下去。
對於蘇家,她心中一直恐懼,作為華夏五大超級世家之一,蘇家近年來風頭旺盛,門生頻出。江魚性格很大程度繼承了她,凡事必爭,從不願吃虧。
兩兩碰面,局面必然是火星撞地球般。
武者固然可貴,但蘇家也不少,她那些哥哥姐姐中,身邊保鏢皆是武者。就怕到時爭起來,小魚吃了虧。
舉目四望,無人幫我。
蘇暖依眼神哀傷,安靜的靠在江雲安懷中。
江魚適當的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父母,他走到陽臺外面,遠眺燈火。他心中何嘗不知,燕京蘇家身為華夏五大世家之一,根本看不上邊遠小地的江雲安。
此次前去,冷嘲熱諷一定不少。
江魚心中哼哼:
“真人當面,不知道蘇家可識?按理來說,蘇家身份地位在華夏已經是頂尖,放眼千萬疆土,鮮有比肩。我的身份,如果連他們都不知道,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們如果迷途知返,利用親情感和我的父母,以後我未必不能幫蘇家一把。如果他們依舊不識抬舉,咄咄相逼,我定踏平蘇家。當今天下,很少有什麼後果是我承受不起的了。”
江魚暗暗思量。
……
燕京燕山,時值傍晚,燈火萬家,映照的半邊明徹。
燕山為太祖所劃,專門犒賞當年功臣,幾十年來,燕山已成為燕京至高之地。居住在山腰上的人群,足以在華夏橫行無阻。
一棟古香古色的奢華宮殿中,有侍女身穿宮廷長袍,頭戴碧翠髮簪,裙襬拖地,纖長五指端著各類糕點、甜食,施施然走上前來。
眾多侍女明眸皓齒,略施粉黛,身材妖嬈性感,隨便一個放出去都是絕美容貌,為一方校花。尋常胭脂俗粉根本沒有資格出入,能進來充當侍女的,都是華夏諸多名牌大學挑選出來的美女。
侍女們,各有千秋,氣質非凡。她們飽讀詩書,才藝雙全,琴棋書畫無所不能。
蘇相身穿義大利名師裁縫專門定製的燕尾西服,一針一線,皆價值千金。他坐在沙發上,悠然享受身旁侍女的伺候。
盡數名貴水果,被那蔥瓣玉指剝開皮肉,親手送入嘴中。
“聽聞蘇家斥資二十億,圈下東山地皮,本以為會趁著房價狂漲狂撈一筆。沒想到蘇家竟是用來建蓋豪華宮殿,作為玩樂。”
按照一比一打造出來的乾隆寶殿,華夏絕無僅有,相比之下,其他富豪巨貴所玩的,簡直弱爆了。
開口這人心驚,就差鎏金鋪磚了。
置身其中,恍若古代皇帝,群女相伴,琴棋作樂,襲襲大紅長袍在眼前清婉舞動。歌舞之人,從燕京藝術學院挑選,其中不乏當代女星。
有幾人,風情萬種,論容貌,在幾十名宮廷侍女中,屬於頂尖行列。她們穿著大膽,衣不蔽體,露出冰肌玉熒的肌膚,勝似嬰兒。
“千古帝皇之樂,不過如此。”
這人白髮白鬚,身上氣質超脫凡塵,雙眼平靜如水,面前諸位鶯燕絕色,彷彿是雲煙般。他站在蘇相面前,眼中精芒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