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說過,兩個人是因著走私案相識的。
還沒釐清頭緒,肖崇言就送了病人出來,今天來諮詢的患者看起來對他格外依賴,四十好幾的大男人握住肖崇言的手就不鬆開,肖崇言送他到了門口,在中年男子的追問下,再三保證會治好他。
阮景看著他,工作中的男人,褪去了他身上與生俱來的矜貴的氣質,變得像個凡人,可儘管如此,他依舊是最閃耀的那一個,以至於不論什麼時候,只要他在,她在人群中最先看到的,永遠都只是他。
這麼一個出眾的男人,放到哪裡都會讓人記憶猶新,如果她見過,絕對不會忘記。
忘記……所以他在她那丟失的三年記憶中嗎?
為了儘快得到線索,不到兩天,肖崇言跟阮景就被常桉打包送到了一個商業樓。
這裡不是盛合集團的總部大樓,而是白先文控股的子公司的大樓,白先文喜歡在這裡辦公。
揣著常桉做好的假身份,肖崇言將車停在了停車場。
臨下車前,阮景從後視鏡裡確認了一下自己的妝容。
肖崇言看起來面色頗為古怪,“有必要這麼……下功夫嗎?”
黑色包臀長裙,頭髮燙成了大波浪,畫著濃濃的煙燻妝,一下子憑空老了十歲,若她不開口說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風塵味十足的女人。
阮景白了他一眼,“在白氏的大廈頂層,我們迎面撞上過,你們當時在後面,可我在前排,我得防止白先文認出我。”
“犯不上。”肖崇言說著,突然傾過身,食指的指尖擦去了她暈染到唇側的口紅。
白先文眼睛都長到了天上,根本就不會留意那些他眼中,小蝦米一樣存在的人。
阮景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手扣緊門把手,幾乎要奪路而逃,肖崇言一把拽住她,皺著眉說道:“你現在是我的助理,還是跟我有著非正當關係的女助理,如果我連觸碰你一下你都覺得無法忍受,你猜,依照白先文老奸巨猾的性子,會不會看出端倪來?”
“我不是……”阮景語塞了一瞬間,“我只是……你的動作太突然了。”
肖崇言沒有戳穿他,鼻子裡發出一聲輕笑,緩緩地,他伸出修長的手指,擦到阮景的臉上,動作很慢,一點都不突然。
阮景反應過來,她繃直了身子,眼神下瞟,面無表情地說:“你鬧夠了沒有。”
肖崇言見她真的有點氣了,又有些捨不得,想著趕緊先辦了正事,可是收回手的時候,鬼使神差地,又用指尖勾了一下她的下巴。
……
兩分鐘後,車上走下來一男一女,女的濃妝豔抹,根本看不出原來的五官,男的倒是長得一派玉樹臨風,只是神情古怪,頭髮很亂,像是被誰撓的。
警方為肖崇言安排的身份可謂是天衣無縫,他明面上是陝西的一個考古學家,可是拜訪的電話一打過去,白先文略一調查,就會發現,肖崇言私底下做了許多違法的事情,譬如,將發掘出的文物私藏,再偷運出去尋找賣家。
自認為捏住了他們的把柄,白先文自然就會對他們放鬆警惕。
報上了名字,秘書將兩個人引到了一處寬敞的會議室裡,會議室裝修得極盡奢華,可以稱得上是金碧輝煌,卻又偏偏在角落裡擺放了兩個博古架,倒顯得不倫不類。
“肖先生,您請坐。”
白先文對肖崇言還算客氣,肖崇言坐下後,還特意關照了一下阮景,他狀似無意地碰了一下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