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他幹嘛?罵一頓嗎?”陸姝瑤道。
“當然!”冬兒點頭。
“罵了後他會改?”
“不會!”冬兒非常肯定地道,下一秒卻皺眉:“但小姐總不能由著他,總得罵一罵,出口氣也好呀!”
“就怕氣沒出到,反氣著自己了!”陸姝瑤呵呵了,“罵是沒用的,也出不了氣。不如……”
“不如什麼?”兩個丫鬟好奇地看著她。
“不如打一頓吧!”陸姝瑤挑唇一笑,“如水,你花幾個錢僱兩個街頭小混混,到東街竹葉巷堵他,狠狠打一頓。別打死打殘就行了。”
“小、小姐!”冬兒和如水呆住了。
小姐竟然花錢請人群摳自己的親哥?
“看什麼?快去!”
“啊……好!”如水結結巴巴地答應著,從衣袖裡摸出一兩銀子,遞給了馬伕興兒。
興兒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是陸姝瑤的跑腿小廝。
他收了銀子,便把馬車停到了一邊,跳下車後便走了。
“小姐……真打公子一頓?好吧,就算真打……小姐又是怎麼知道到竹葉巷能堵他?”如水道。
陸姝瑤嬌媚的杏眸掠過冷色,輕哼一聲:“反正去那找他準不會錯。”
當時他手中除了那個鳥籠外,還提了一盒點心。
那點心出自陳記點心鋪。
陳記不止點心做得好,就連包裝也頗為風雅,不同的點心用的外包裝也不同,極具特色。
陸源手中提著的,正是陳記的梅花酥!
梅花酥三個字,可是陸姝瑤前生臨死前最恨的一個詞!恨到現在想起,都能讓她咬牙切齒。
她這個哥哥,小時候還好好的。但自從十歲搬到外院後,便與她和母親漸漸疏遠。
後來他成了紈絝,陸姝瑤和餘氏恨鐵不成鋼,每每見著都要教訓一頓,越是教訓他越跑。最後發展到一見她們母女就掉頭跑的地步。
前生她嫁入榮國侯府,纏綿病榻大半年,他都沒來看過她。
直到她臨終前幾天,陸源才一瘸一拐地來到她床邊。
當時的陸源滿臉憔悴,瘦削得不像話,看到她就一臉驚怔:“你怎麼病成這般模樣?祖父和爹明明說你恨大妹妹跟你一起嫁進侯府,便跟家裡嘔氣,不願跟孃家來往。可你這……”
“呵,他們是這樣說的?”當時的她已經病得連說話都吃力了,“咳咳……我什麼模樣已經不打緊了。倒是你……如何,現在二房當了家,就把你趕出門了?我們大房都被他們趕盡殺絕了?”
“二房算什麼東西!”不想,陸源卻狠狠啐了一口,“就陸輝那個連話都說不清的傻子能幹什麼?我們大房現在不知多風光!爹把巧姨和張旭帶回家了,活得不知多滋潤!”
說著,便伏在她床邊嗚嗚痛哭:“妹妹,我現在才知你和娘才是最好的。是我錯!我不該不聽你們的!嗚嗚……我就該乖乖唸書科考,再好好地成家立業!可是……以前爹一直跟我說,做人就該開心痛快,怎麼開心怎麼活!不喜歡念,就不要念。”
“咱們家家大業大的,我又是嫡子嫡孫,將來繼承了家業,還能缺吃少穿不行?何苦浪費那個時間唸書!實在想名聲好聽點,等年紀到了,花個一二千兩捐個散官撐撐門面便是!何必跟那些窮書生一般吃苦受累!”
“我討厭讀書,爹又說到我心坎上……而你和娘卻天天教訓我,逼我念書。我知道,你們都是為我好。但我、但我以前只覺得你們愚昧迂腐,只知道追求功名利祿,不像巧姨一樣有見識,又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