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錦酒店門口,人滿人寰,各種豪車整齊地碼放在停車場上,就跟哪家被嬌慣壞的小孩子在展示自己的精美收藏,又像是某個時尚都市舉辦的世界小姐選美大賽,爭奇鬥豔。
梁州本地的牌照自不必說,還有洛州的,商州、安州、乾州以及外省的,總之是四海雲集,足以看出這次文物巡展的影響力了。
可就在這豪車如雲的停車場上,一輛酷帥吊炸天的五菱宏光自帶叮呤咣啷的出場音樂,以一個難度係數10.1的完美甩尾夾雜著輪胎抓地的刺耳聲音駛入,斜插進最後一個停車位上。
這輛大五菱,就像是幾十年前生產的罐頭盒子裡放了三顆螺絲釘,跑起來咣啷咣啷,偶爾能從哪塊還沒剝落的車漆上看出原本的銀灰色,右邊的後視鏡用一圈圈網線和黑色的電工膠帶纏得像負傷計程車兵,一邊的輪胎看上去還小上一圈,可能是從哪個二手市場裡淘來的。
“咳咳,劉晨銘,你就不能換輛車嗎?”陸平從車裡逃出來,若不是玻璃實在搖不下來,他都得直接從窗戶裡跳出來。
劉晨銘理了理與大五菱同樣酷帥的頭型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對我們工科男來說,五菱是最實用的車型,靈巧、方便,關鍵是還能裝工具零件。”
王浩浚回頭望向車後面堆滿的電子零件和各種扳手、螺絲刀……就像在看美女一樣露出陶醉的表情,竟然還吞了下口水。
陸平無奈地搖了搖頭,表示無力反駁。
瑞錦酒店門口,三人正準備進入,被一名保安攔了下來。
“對不起,三位,麻煩出示一下請柬。”酒店門口的安保人員十分專業地露出絲毫沒有被大五菱所震懾的微笑。
劉晨銘和王浩浚齊刷刷地轉頭望向陸平,陸平也表示一無所知。
劉晨銘頓時領悟,趾高氣揚地平伸著手掌指著陸平說道:“這位是你們老闆的公子。”
陸平搖頭苦笑。
哪知那位保安仍然十分禮貌地微笑著:“不好意思,三位,我得到的指示是必須有請柬才能進入會場。”
劉晨銘頓時豎起大拇指大聲說道:“好,好樣的,太棒了。陸平,給你媽打電話吧。”
陸平無奈地掏出電話,可還沒等撥號,電話就響了,來電顯示,是張雨南。
“喂!”陸平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死神情說道。
“陸平!你在哪呢?家平被人綁架了。”張雨南的聲音很倉促。
“不認識。”
電話那邊聲音頓了一下,顯然張雨南沒料到陸平會如此回答,可緊接著說道:“你快來吧,不然會出人命的。”
啪嗒,陸平把電話扣上了。兩名死黨大眼瞪小眼地問道:“張雨南找你啥事?”
陸平搖搖頭:“沒事。”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酒店一間偏僻的庫房裡,耿家平趴在地上,蜷縮成一團,頭髮和衣服沾滿了塵土,像被刮壞的唱片,反覆地哼哼著。
“家平,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呢?”瘦高個方子戚蹲下身,抓住耿家平的頭髮,幾乎將他整個上半身都拽了起來,笑眯眯地更看不見眼了。
耿家平齜牙咧嘴,整張臉都被扯得變形了,已經辨認不出原來的模樣,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還、還,我指定還,你、你容我湊湊。”
方子戚笑著說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嗎?還指定還?紅口白牙有屁用,今兒你要不留下點什麼,怕你不長記性。”
方子戚說著,單手捏住耿家平的手臂,稍一用力,骨頭被擠壓的吱嘎聲就像催命符一樣鑽進了耿家平的腦袋。
劇烈的疼痛使耿家平根本無法承受,可剛張開嘴,一塊不知從哪撿來,沾滿黑色油汙的破布就塞進了嘴裡,只能痛苦地嗚嗚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