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黎回到家依然被那天所見到的場景所折磨。夜裡做夢都會夢到那人躺在棺材裡,生死不知,活著比死了還不如的樣子。
看到穿白衣的那名女子,他彷彿看到了妓女的未來。
自己這段日子就是和那樣一個渾身都要爛掉的女子同床共枕。
那女人騙他騙的好苦!
壯漢說過那種病是會傳染的,那會不會……會不會他也……
不!不可能的!
他不可能那麼倒黴!
他是丞相府公子,公主駙馬,他是天上的鳳凰蛋,萬千京城女子夢中的情郎,他怎麼可能染上這種髒病?
他自己一人承擔不住,心中懼怕,暗中找了大夫,戰戰兢兢等著答案。
丞相夫人覺得謝黎回來就好,別的都不用在意,但謝黎回來之後情緒不好,她心想兒子是不是遭遇了挫折,原先的幾分憤怒全變成了心疼。
她讓丫鬟密切注意謝黎的動向,聽到謝黎找大夫,她匆忙趕來,結果就聽到這個噩耗。
謝黎染上髒病了。
丞相夫人當時就受不住了,擦著眼淚捶打謝黎:“當初說你成了婚就應該好好侍奉公主,謹守駙馬的本分,不要什麼髒的臭的都往府里拉。公主被你傷透了心,都遠遁瓊州了,皇后太子也盯著你,結果你還是做了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你得了這種病,你怎麼傳宗接代,你讓娘怎麼活啊,你不孝啊!”
謝黎一聽到確診的訊息,整個人就像木頭一樣傻了。
丞相夫人打在他身上的拳頭他渾然不覺,只想著自己就要死了,再過不久時間就會渾身爛掉,悽慘的死去。
一想到未來的下場,他渾身顫抖,眼中滿是懼怕,抱著丞相夫人就哭起來:“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不是個東西,您救救我,大夫,您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丞相夫人見兒脆弱的樣子,明白現在做什麼都不管用,最重要的是保住兒子的命。
於是她擦了眼淚,殷切的望著大夫問:“大夫,這病該怎麼治,您給出個主意,我們府不缺銀子,你想要什麼貴重藥材都沒問題,您可千萬要保住黎兒的命啊!”
大夫捋著鬍鬚為難的搖頭:“這種病……還沒有有效的治療辦法,吃再多的藥也只能緩解病情,而不能根治,恕老夫無能為力。”
謝黎一聽治不好就暈了,丞相夫人慌忙扶但沒扶住,兩人一起倒在地上。
接下來的日子丞相夫人就四處尋訪名醫為謝黎治病。
各種煮後敷,煎後敷,搗碎敷的藥加上要喝的藥,零零總總用了不少。謝黎身上的紅疙瘩有消退跡象,但大夫說這只是暫時的,或是兩個月或是半年,病情還會復發。到那時閻王老子來了也難救。
這封信寄來的時候聽說丞相夫人找到了妓院用的偏方。
妓女得病不能接客,嬤嬤們為了讓榨乾她們的價值,就用烙鐵燙身上的疙瘩,把疙瘩燙掉,之後到死都不會復發。
偏方就是用烙鐵在患處燙,燙的血肉模糊。
皇后在信中寫不知道謝黎的病會不會治好,等有訊息會再給她寫信。
衛令郗看了也沒什麼想法,和謝黎和離之後她就知道謝黎下場不會太好。
多行不義必自斃,謝黎做的事就是在自取滅亡。荒.淫好色,不是死於花柳病就是死於馬上風。
現在看到他的訊息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管他死不死呢,最重要的是自己過的好不好。
大船帶回來的稻米已經快長成了,稻穗沉甸甸的向下墜,一看產量就不低。
在南洋諸島找到的甘薯也長勢良好。
再等半個月就該收穫了,到時衛令郗會帶著種子和有功的人去京城彙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