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風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粗聲道:“不錯,小子有天賦。今後你就留在內間,專處理刺魚鳥,日結百文,外加三片肉片。”
姜青聞言,心中一喜,連忙拱手:“多謝鄭師傅栽培!”
鄭風擺擺手,語氣卻帶了幾分警告:“這些刺魚鳥交給你,我去弄銀齒狼。記住,殘品率別超二成,不然別說錢,連肉都沒你的份,搞不好還給倒貼。”
說完,他轉身走向自己的砧板,手起刀落,一顆銀齒狼的頭骨被劈開,血漿四濺。
姜青不敢怠慢,沉下心來,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工作中。
刀光在他手中閃爍,毒腺一粒粒被剔出,空氣中漸漸瀰漫起刺魚鳥肉的淡淡腥甜。
他手腕微顫,卻越發穩健,一天下來,竟處理了十餘隻刺魚鳥,手法從生澀到嫻熟,刀法隱隱精進了幾分。
日落時分,他走出屠宰場,懷裡揣著沉甸甸的百文錢和三片晶瑩剔透的肉片,臉上露出滿足的笑意。
夕陽灑在他略顯疲憊卻堅毅的臉上,映出一抹暖光。
兜裡有了錢,他決定趁熱打鐵,前往青石坊后街的棚戶區尋個落腳處。
棚戶區裡。
木屋歪歪斜斜地擠在一起,多是用幾塊破板拼湊而成,縫隙間透著涼風,屋頂鋪著稀疏的茅草,被風一吹便簌簌作響,彷彿隨時會塌下來。
可也有幾間別緻些的小屋,帶著個小院子,院中幾株野花搖曳,紅的黃的,在夕陽下透著樸素的溫馨。
街上人影稀疏,幾個光腳的孩子在泥地裡追逐嬉鬧,笑聲清脆,打破了黃昏的寂靜。
姜青四下打量,目光落在街角一個賊眉大眼的老頭身上。
老頭瘦得像根竹竿,背佝僂著,裹著一件磨得發白的灰袍。
他坐在一間破屋前,手裡捏著根菸管,慢悠悠地抽著,嘴裡哼著跑調的小曲。
姜青走上前,拱手道:“老丈,您可是棚戶區的管理老孫頭?”
老頭抬起頭,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嘿,正是老夫。小夥子找我啥事兒?”
姜青微微一笑,從懷裡掏出一片刺魚鳥肉片,遞過去,語氣謙和卻帶著幾分試探:“老丈,我是新來的烽燧卒,想在這兒租個便宜的住處,還望您老指點一二。”
在這亂世,人情世故往往比拳頭更管用。
老孫頭接過肉片,眼裡閃過一絲驚喜,湊到嘴邊狠狠咬了一口,嘖嘖讚道:“好東西!刺魚鳥的肉,滋味鮮美還大補!”
他嚼了幾下,滿意地眯起眼,拍了拍姜青的肩膀,“小夥子有心了,走,跟我來,我給你找個好說話的房東,她正好還在這。”
老孫頭慢騰騰地起身,動作雖遲緩,卻透著一股煉肉境才有的沉穩氣勢。
姜青心中暗驚,這不起眼的老頭竟與黃仁忠同境。
穿過幾條逼仄的巷子,老孫頭領著他來到一間稍顯寬敞的木屋前。
屋前站著一個矮壯的女子,面板黝黑如鐵,肌肉虯結。
她身著玄甲衛的制服,腰間佩著一把長刀,眉宇間英氣逼人,眼神卻帶著幾分戲謔。
老孫頭指著她道:“這是成歡,有間空房正好出租,人爽快,好說話。”
成歡轉頭看向姜青,目光在他臉上停留片刻,忽地咧嘴一笑:“喲,小兄弟長得挺俊俏嘛,跟我回我在老街購置的大宅咋樣?姐姐免費讓你住,還管你吃喝!”
她豪邁地拍了拍胸脯,聲音洪亮,帶著幾分調侃。
這方世界的女子參軍無需遮掩性別,但是也要實力夠硬。
若是女子地位高,境界高,豢養幾個男僕也是常有的事。
這成歡顯然是個不拘小節的性子,隨性而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