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臉上汗水不住地流了下來,支撐地越久,她體內的靈力便會耗盡地越快,她眼角輕微轉動,想要檢視下習投的傷勢,卻無法分心。無奈之下,伸出腳往習投腰間踢去。
習投被這股柔力之下清推至黃小煒身前。
黃小煒起身想去接住他的身體,只是依然虛弱的使不出力道,只好用自己的身子抵牆去擋住這股推力。
黃小煒神色複雜地望著這位青衣幫地三大死衛之一地池封,望著這個謀劃一切甚至差點殺死雪娘地罪歸禍首,看著他因痛苦而扭曲地臉,嘴角流下的鮮血卻開不了口說不出話來。
習投悶哼幾聲之後,努力地擠出來一個難看地微笑,望著黃小煒,吃力地道:“幫主,對不起……”
黃小煒聞言瞬間淚如雨下,至她接手青衣幫之後,她有自知之明。無論是在能力還是人格魄力上,她也都是無法與她的父親相提並論地,她無法做到讓幫主眾人對她的忠誠如同對她父親一樣。她甚至自己也不曾想去接受這份重擔。很多的事,很多的決定做了她都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就像現在,只是為了李相如便把青衣幫守護地秘密獻了出去,她在懷疑其實她才是害了習投,雪姨,池封還有無數青衣幫兄弟性命地罪魁禍首。
黃小煒哭著不住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們……對不起……”
習投聞言,搖了搖頭,又咳嗽了幾聲,每咳出一聲便吐出一口血,黃小煒緊張地看著他,將他的頭小心翼翼地枕在自己臂彎中。
“沒用地……生路已被斷啦……斷裂地肋骨已經碰觸到心臟了,我能感受得到。”習投慢慢地說,聲音沙啞微弱,“不過……一時半會……還死不了!放心……咳咳……咳……”
黃小煒聞言只是哭,淚水啪嗒啪嗒地掉落下來。
習投看著黃小煒哭花地臉龐,忍不住又一笑,牽引胸腔一陣地疼,他閉上眼睛儘量地讓自己心情平復。他睜開眼之後,望著梨花帶雨地黃小煒慢慢地說道:“我的故事……還沒講完呢……幫主,你……想聽嘛?”
黃小煒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最後鄭重地點了點頭。生路已斷,無力迴天,她能感覺到池封說地這話是真的,現在沒多活一分鐘,便是對池封的折磨,可是他依然固執地想要講完他的故事。黃小煒無法去拒絕一個臨終之人的最後請求。她手指扯住衣袖往習投嘴上的血跡擦去。
習投淡淡地道了一聲:“謝謝……”
然後繼續說道:“幫主,將我平躺的放在地上吧……那樣……舒服些。”
黃小煒擦拭了一下眼淚,點了點頭,慢慢地將習投平放在地上。
“我的那位師傅……是一個前朝地秀才……上過戰場……卸甲之後他……便回了老家……當起了私塾先生……他那次路過我們村……是在訪友地歸途中……機緣巧合之下出手的……後來我便隨了他學道理……師父還是半個醫生……他老人家一直說我心性不穩……心中仇恨還未曾……發洩出來……心中有魔……便不能修行……他問他……何為無魔,”習投儘量地將話幾個字一停地說,儘量地將每個字說清楚,讓黃小煒聽懂。
“他笑著回答……我……等我有一年的時間開始不去做噩夢了……心魔……便沒有了。於是……我很聽他的話……很認真……很認真地去學那些道理……也很認真地……陪著他去走訪各個村莊……小寨……佈施……救治病患……慢慢地我看見了很多……人間……疾苦……生老病死……想起那個被砍死地青皮……心中的……那份恨……居然真的慢慢地消失了……”習投說著,臉上現出一種寬慰之色。
“再一年後……我不再做噩夢了……我興奮地跑過去……告訴他……師父說……那你修習為的……又是什麼呢?那個時候……我被他這句真的問倒了……是啊……為了什麼?殺死爹孃妹妹地兇手已經死了……師父又問我……你覺得是修行快樂……還是行醫懸壺救世快樂?我如實回答他……學醫……他拍了拍我的腦袋……說我懂事了……也長大了……可以隨他修行,學習本領……也可以學習他的醫術……繼承他的衣缽……,”
“可是這些生活……不到一年……便被打破了……師父被人殺了……胸口幾處減傷切口平整,傷口呈現黑色……有一種死灰地味道……我追查了很多年,才查出來……這是深淵劍修……特有地殺人手段……陰沉煞氣……可是,我至今都無法……知道……師父到底與劍修有何仇怨……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