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逃吧……他們這次的目標並不是你……”習投邊說邊吃力地從另一邊地袖子裡掏出那個控制院子結界地藍色晶球,想用力去捏碎晶球,卻由於說話耗盡了他太多的力氣無法動手。只是目光憐惜地望著黃小煒。沒有人知道,他這種憐惜到底是對著黃小煒還是誰……
仇恨能減輕痛苦嘛?
仇恨是個人的一種內在情緒,是“深陷黑暗地主體在自我沈弱”。會讓一個人在生活中奮發,但更多的是讓人心裡形成一種自卑,自我貶低的迴圈往復。
習投正是走上這條絕望的不歸路,當他發現自己努力了十幾年後,依然無法與之抗衡。在自卑中否定自己的修行天賦,否定自己的聰明才智。在最絕望地時候,他主動選擇了死亡。
仇恨容易讓人迷失,也最接近死亡。
是的,是他主動的選擇。他知道,只要他願意假意歸順,他比現在做出的這種選擇更有機會和希望去復仇,他可以去等,等到自己修為精進的那天,等到能借助一股強大外力地那一天再做出反擊,那樣的死說不定離他復仇地目的更為接近。
習投最終以一句“好累”而結束了他的生命旅程。他睜大地眼睛望見地只是在屋簷之下地瓦礫橫樑……
黃小煒悲傷而輕輕地將習投的雙目合上,她收起淚水,左手接過藍色晶球緊緊地握在手心。又慢慢地站了起來,她比手中的那把劍還固執。
這該是他們的世界,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她儘量的想去躲避那些所謂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可是命運卻總是給她開這個玩笑讓她一直躲不開那些她想要避開的東西。
她目光冷冷地盯著場內地黑衣人。
院子中凌雪吃力地與三名黑衣人對峙著,肩膀已經開始了微微地顫抖。她只能驚駭地望著揮劍衝上來的黃小煒,嘴裡說不出一句勸阻地話語。
黃小煒不過是有些武力地凡人,她那點微末地無力在修行者中眼裡不值一提,要殺她也不過是揮袖之際。
本以為是柳暗花明,卻不曾想依然是無底深淵。這個時候,誰也升不起一點西翼。
黃小煒用她最後地力氣,以命搏命之力刺向那三名黑衣人。
“砰”地一聲,她的劍上突然受到一道白色光芒而應聲斷裂,強大地靈氣讓她奔跑地身影戛然而止,一道拳勁狠狠地砸在她的肚子上,讓她狠狠地摔在地上。
黃小煒嘴角滲血,蜷縮著身子,恨恨地望著門外進來的另一名黑衣人。這兩道襲擊的氣勁都是來源於門口那個戴著青銅獠牙面具地黑衣人。
青銅面具黑衣人輕輕收回打出的那拳,慢慢地走進院子。他身上地衣袍已經有些凌亂碎裂,胸口和青銅獠牙面具上都沾著未曾乾涸地猩紅血液,左手提著一個血淋淋地七竅流血地腦袋,腦袋上有雙死不瞑目而瞪大地雙眼。
青銅面具人將手中的那顆腦袋往院子裡一扔,黃小煒嘶吼哀嚎地爬去,緊緊地盯著那顆腦袋,然後抬頭憤怒地盯著來人, 盯著他背後那個露出半截來的鐵棍。
青銅面具人隨意地打量了幾眼屋內地情節,兩名黑衣人到底身亡,胸膛上的血洞流出來的鮮血沾染了他們身邊的那方寸土地,一個腳腕包裹著布條蜷縮在牆角一側受傷地黑衣人藉著牆力掙扎著爬了起來,畏懼地低下頭。然後才對著與凌雪對峙不下地三名黑衣人露出不滿,譏諷吐出兩個字:“廢物!”
話語剛落,便急速出拳。
驚人的拳勁透過凌雪那乳白色的護體結界猶如擊中琉璃鏡片,結界四裂飛散消於無形。
凌雪竭盡全力地抬起胳膊擋住那狠辣的一拳,最終手臂緊緊護主頭顱,整個人被那一拳打到馬廄那個柱子,馬廄上的草棚失去了柱子的支撐轟然倒地,本已是強弩之末地凌雪整個身子便被埋入一片草堆塵土之中生死不明。
三名黑衣人瞬時鬆了口氣,對著青銅面具人單膝下跪施禮,齊聲道:“頭領”
青銅面具人冷冷瞅了三人幾眼,三人頭垂地更低了,語氣依然帶著不滿,道:“六個人,還收拾不了兩個人,真是沒用的東西!”
無人敢出聲解釋,就連牆角受傷地黑衣人刺客也是跪著身子瑟瑟發抖。
青銅面具人眼神清冷地撇了撇廂房門口地習投,冷哼一聲,輕聲道:“叛徒,都是該死的,死了倒也是便宜你了!”
黑衣人聞言頭已經貼在了地上,清晰可見的身子如篩子一般抖動,這是一種對青銅面具人的敬畏,手段的敬畏。他們清楚地知道甚至領教過這位被稱為“頭領”的折磨人手段,他要施行的酷刑,剝皮抽筋沒有出過一絲一毫地差錯,說割你半兩地肉就決不會多出一錢,相對而已,他才是真正從深淵地獄而來的惡魔。
青銅人揮了揮手,三名黑衣人如釋重負般地應聲退下,手腳麻利地走向倒塌的馬廄廢墟,脫出昏厥地凌雪,從她的懷裡掏出一個玉佩神符,走到青銅人面前雙手恭敬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