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不勝防,稍一粗心大意,有可能就會丟掉性命。
雪下有絲線有陷阱,樹上有倒刺和木樁。就連結冰後平滑的湖面,也有被切割過的冰塊。
行人若不小心睬上,十之八九會掉入冰窟窿。嚴寒冬季滿身溼漉漉,走出個百十丈元便會結冰。普通凡俗根本無法存活。
三個孩童沒出多少力氣,剛開始,還帶著興奮。這趟出山寨不枉此行,見識了太多的隱秘陷阱,知曉了太多的暗藏兇險。
時間久了,孩子們開始叫苦不迭。刑真還好,揹著滿滿一揹簍的石頭,照樣可以翻山越嶺。
吹卜侍和問東西就沒這樣的能力了,捆綁在小腿的沙袋,感覺比剛剛佩戴時重上幾倍。
又是在雪地中深一腳淺一腳,比走平常的土路和石路更加艱難。兩個小傢伙開始粗氣連連,不停的求饒。
楊老頭兒好似沒看見一般,依舊帶著三個孩童繼續趕路。誰速度慢跟不上隊伍,腦袋立馬會吃一菸袋鍋子,當時就腫起個大包。
搞的崔卜侍和問東西,淚眼汪汪楚楚可憐。
臨近正午,楊老頭兒一聲令下回家吃飯:"回家吃飯"
三個小傢伙如釋大赦,牽著手圍成一圈蹦蹦跳跳吶喊:"終於不用吃煙袋鍋子了。"
楊老頭兒指向前方:"這條路沒有機關陷阱,放心大膽的走吧,熱乎乎的飯菜已經準備好。"
頓時傳來三聲肚子的咕咕叫,一位少年兩位孩童牽著手撒歡。回去時下坡路,跑累了索性坐到雪地滑行回山寨。
後面的楊老頭兒抿嘴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只聽前方噗噗噗傳來三聲撞破雪堆的聲響。
楊老頭兒哈哈大笑走進,看著被雪淹沒的三個小傢伙。吸了一口暢快淋漓的旱菸,毫無同情心道:"再給你們上一課,什麼叫樂極生悲。"
原來是地面的溝壑,被大雪覆蓋。又經寒風吹拂積雪撫平,看起來是一馬平川。三個小傢伙滑至上方,積雪承受不住重量,紛紛掉入雪坑。
雪本柔軟,不會磕磕碰碰傷到刑真他們。積雪沒有經過碾壓,蓬鬆輕柔透氣性還不錯,短時間不會令刑真他們有窒息感。只不過順著領口灌入衣內的雪花,冰冰涼涼酸爽自知。
刑真最先爬出雪坑,又先後拉出東西和卜侍。三個小傢伙愣愣得看著楊老頭兒的背影,滿臉的不憤。同時心底又有所明悟。
楊老頭所說不錯,眼下有老人照顧可以開玩笑稱之為樂極生悲。
倘若三人獨自行走在水泊山脈,粗心大意後又有誰照顧。恐怕就算有人在身旁,也未必有足夠的時間救援。危險往往就在一瞬間。
崔卜侍輕輕拉了拉刑真衣袖,略帶羞赧道:"謝謝刑真哥幫忙將我和東西拉出雪坑。不過以後能不能,能不能……"
後半句吞吞吐吐似乎難以啟齒。馬尾辮小女孩搶著道:"刑真哥以後喊我們名字的時候,能不能帶上姓。"
指了指正在害羞的少年:"他叫崔不是。
又指了指自己腦門兒:"我叫 問東西。不能連一起叫不是東西。"
刑真顧左右言其他,摸摸肚子說:"真餓,我要先回山寨。我先走了。"
抬腿跑向山下,沿著楊老頭兒走過的路。邊跑邊嘀咕:"不是東西,挺順口的。"
聲音不大,但是身後的兩個小傢伙聽得一清二楚。二人咬牙切齒揚著小拳頭。
"刑真,我跟你拼了。"
機關陷阱千奇百怪,非一朝一夕能夠認識記清。刑真年齡大些,又善於觀察,眼力異於常人。學習掌握比之卜侍和東西要快上許多。
楊老頭兒頗為滿意,只是依然板著臉。菸袋鍋子更是敲上癮,沒有減少反而增加,力道也在不經意間加重。
以前是隻敲腦袋,現在則隨性而為,順手就行。不過沒有可以強求卜侍和東西兩個小傢伙,畢竟年齡在那,急不得。
上午認識機關陷阱,下午刑真帶領兩個小傢伙讀書識字。三個臭皮匠,錯了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