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刑真一路上不忘觀察二人的表情,看得出來老張老趙對他懷有殺心,所以刑真一直在戒備。
刑真幾近僵硬的身體突然緊繃。原因無他,側身站在涼亭邊緣,眼角偷瞄著兩位衙役。
視線中的二人帶著獰笑緩緩起身,手掌分別握住腰間的刀柄。 此等行為在明顯不過,饒是刑真木訥,也能看出其中門道。
刑真一力承擔錯誤,不等於會白白把性命交給他人。刑真堅定認為,罪是有,但不至死。
眼看著老張老趙正在臨近,刑真雙手束縛於枷鎖中。雙腳有鐵鏈子捆綁,根本無力反抗。
刑真不會放棄生命,不在顧及沉重的枷鎖和鐵鏈的牽制。拔腿就跑,不在吝嗇絲毫體力。
刑真不知道能跑多遠,畢竟身上太多的約束,速度遠遠慢於老張老趙。但是刑真不想放棄也不願放棄,能跑多遠是多遠,希翼著奇蹟出現。
風雪中小小身影發足狂奔,身體上傳來鐵鏈的嘩啦作響。
身後的衙役拎著明晃晃的長刀,不緊不慢在後跟隨,帶著戲謔的心態看戲。
一刀下去可以輕鬆解決這個少年的性命,老張老趙也就不再著急。抬起刀背敲打枷鎖,老張譏諷道:“快點跑快點跑,跑慢了撲哧一刀砍下頭顱。血濺三丈能融化冰雪。是一道獨特的風景,你小子要試試不。”
老趙不耐煩:“解決掉算了,回去交差拿了賞銀,咱哥倆去酒樓找兩個妞快活一下。”
老張點點頭:“的確的確,兄弟此話有理。沒必要在這裡喝冷風。”
不及多想,老張猛然抬起明晃晃大刀,面無表情立劈而下。
刑真心生警兆,突然回頭觀望。不看還好,這一看便是絕望。長刀在眼中急速放大,正是劈向自己頭顱。這一下子過後,估計就像切西瓜似的,一分為二。
刑真仍然不想放棄,雙腿勉強發力,一個前撲倒在地上。可是少年忘記了自己肩膀的枷鎖。
倒地後並沒有趴下,而是被枷鎖擎在離地一寸處。預料中的翻滾動作根本無法做出。
身後確是傳來老張的譏諷:“哈哈哈,你倒是跑啊,倒是滾啊?”
刑真真的絕望,回頭看了一眼二人。驚駭中發現長刀並沒有因說話而減慢分毫,此時已經沒有時間做出其他動作。
少年唯有仰天長嘯:“我不甘。”
似蒼天有眼,似天道鳴不公。一道雷霆坑突在風雪夜中降臨,直直劈中揮刀預取人性命的老張。
咔嚓一聲過後,長刀碎裂兩段,老張通體焦黑,口鼻冒著青煙。身體抽搐後倒地不起,青煙消散後七竅中烏血流出。
老趙驚嚇過度,扔下手中長刀,再也顧不得砍殺眼前的少年。
普通一聲跪在地上,磕頭作揖大聲哀嚎:“天老爺饒命,小得知錯,小得不敢為非作歹。”
寂靜無聲沒有回應,唯有寒風呼呼吹拂。
老趙試探著問了一句:“天老爺,您沒有怪我?只是偶爾發發威,或許打個噴嚏誤殺了老張?”
仍然是沒有回應,老趙壯著膽子起身,猛然踢了一腳刑真。
怒喝道:“起來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