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喝一聲:“來人吶,給我掌嘴。”
不等刑真反駁,三位彪形大漢的衙役排眾而出,官服前胸後背各有“卒”字的圖案,兩人摁住跪伏在地的木訥少年,一人掄圓了膀子大耳光伺候。
木訥刑真從小在鐵匠鋪工作,每天要觀察鐵質的紋理。長期以來使得觀察極其細緻。能看清葛大人的所有表情,甚至能看到肥肉上面的寒毛顫動。
刑真知道葛大人真的動怒要打自己,但是不知道為何動怒,自己又何處惹得葛大人不高興。
明明錯不在己,為何打的是他刑真。想了半天不知如何解釋,唯有心底的不甘驅使少年抗議道:“我不服”
沒人回應少年,只有啪得一聲結結實實的耳光。
越過晃動的手掌,刑真看到一身素衣的師爺緩緩點頭,好像在示意:“挺住,千萬不能認罪。”
門外的孩童,四個年歲大一些的拍手叫好,高大少年和斯文少年跳著腳抗議。小女孩和最小的鼻涕蟲差不多了,鼻涕眼淚混在一起。
刑真無心他顧,一巴掌下去臉龐火辣辣的。頭腦被成人碩大的手掌扇得嗡嗡作響。木訥少年非但沒有害怕,清澈眼眸反而愈發的堅定。隔著大漢遙望葛大人,似在追問:“為什麼打我?”
穩坐高堂的大人沒有喊停,掌刑大漢便不會自己停止,啪得一聲又是一個結實耳光。
木訥少年左右臉蛋子各挨一巴掌,疼痛過後是麻木,麻木到不能順利開口說話。
只有嘴唇顫動似乎在抗議:“我不服。”
啪啪啪大耳光依舊在繼續,木訥少年大腦一片空白。隱約想到如果順著葛大人的意思,認罪喊服便會少受些苦,少挨幾個巴掌。
木訥少年有那麼一絲精神恍惚,想開口服軟暫停面龐的苦難。不知為何少年心底突然升騰一股不甘的怒火,瞬間將一絲的僥倖焚燒殆盡。
木訥少年刑真努力晃動身軀,可是無法擺脫猶如鐵鉗子一般牢牢摁住自己的寬大手掌。只是微微痙攣一下便在無力反抗。
少年心底依舊不甘,唯有嘴皮子的顫抖發洩自己的不滿。更像是在述說:“我不服,我不甘,我要平等對待。我還小還能成長,終有一天奪回自己該有的公平。”
葛大人對此熟視無睹,幾巴掌下去見刑真沒有屈服的意思。心底冷哼:“這還了得,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也敢違逆我的意思,耽誤本官賺錢的機會。豈有此理。一個小小乞丐,還收拾不了你了?”
越想越氣,葛大人抓起桌案上的令牌指點下方:“狠狠得打,若還是不服,大板子伺候。”
葛大人言行如一,手中的令牌隨時準備扔出。
旁邊的素衣師爺小聲出言提醒:“大人息怒,刑真今年才十三歲,經不起這樣折騰。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葛大人渾不在意:”放心,本官有分寸。一個小小孤兒,量他也翻不出什麼風浪。“
素衣師爺無言以對,雙手微微握緊,指甲嵌入血肉中有絲絲血跡流出。
掌刑大漢加重力度,幾巴掌下去木訥少年門牙崩飛。兩顆門牙紅白相間,孤零零的落在衙門地面,小小門牙醒目且又落寞。
木訥少年刑真看得清晰,非但沒有因牙齒脫落而屈服,反倒是不甘的怒火越發盛烈。身不能動嘴不能說,少年只有嘴唇微動。
似蒼天有感,又似天道不公。平靜的小鎮頓時狂風大作黑雲翻湧,肆虐的風暴橫行在鄉間土路,帶起漫天沙塵。和公堂內的木訥少年的不公遙相呼應。
與此同時盤旋在青陽鎮上空的升龍氣驟然虛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