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不知水戰為何物,所以才要練兵,不然等往後出航之時,又如何應對各種戰事?難道陛下就要這樣當個鴕鳥不成?”
“當鴕鳥”
弘治皇帝先是一怔,而後一擺手,“朕不知你說的鴕鳥是什麼鳥,朕沒聽過,也沒見過,朕也不知你說的這當鴕鳥是什麼意思,但出兵之事,朕實在難下決斷.”
又是踏馬的難下決斷。
見勸說了這麼半天,廢了這麼大的勁兒,仍是勸不動這個穩健的皇帝,夏源也不由激動了,當即道:“陛下,恕臣直言,即便陛下現在不打,將來也要打,倭國和我大明之間必有一戰!”
聽到這話,朱佑樘瞬間一滯,“必有一戰?”
“臣敢斷言,倭國與我大明,與我華夏之間必有一戰!倭人素來狼子野心,前唐高宗時期,彼時我華夏那般強盛,那倭人都敢犯我虎威,後在白江口一戰被打的老實了上千年。
此後倭國便派遣唐使來我華夏進學,看似乖巧溫順,可其國主卻是以天皇自居,天下各國哪個敢像倭人這般?這難道還不能鑑其不臣之野心?
自我大明立國之初,這倭國內亂,其國人為逃避戰亂渡海而來,若是服沐王化,好言相求,以我華夏泱泱大國之風,必會劃一片地方供其逃民居住,可這些倭人卻是當起了倭寇,侵我疆界,殺我子民!
由此可見,倭人生性禽獸,慣於侵略!甚至倭國有言,若要征服世界,必先征服中國,若要征服中國,必先征服朝鮮!”
華夏無論哪朝哪代都以中國自居,素來有處中國以御萬邦的自我認知,弘治皇帝很清楚這話代表著什麼。
夏源也伸手指向那御案上的文牘奏本,“陛下去翻史書,去翻唐史,且去看那白江口之戰是何等的情況。是倭人舉全國之兵先進攻的朝鮮,試圖佔領朝鮮半島,再以此為據點,攻我華夏,卻被我華夏先祖迎頭痛擊給打了回去。”
“現在他們處於戰亂,等往後戰亂結束,屆時統一整個倭國的必然是個亂世梟雄,再加上其族慣有的狼子野心,必然整合大量兵力進攻朝鮮,甚至是傾起全國之兵攻我大明疆域。
屆時,經過連年戰亂的倭人士卒必然都是能征善戰的精銳,若是現在不打,等到將來,陛下是想將戰火遺留給後世子孫嗎!”
陛下是想將戰火遺留給後世子孫嗎?
這聲問詢落在耳中,弘治皇帝身軀一震,腦子嗡的一下就響了,耳邊似是隻剩下那句,戰火遺留給子孫..戰火遺留給子孫.
無論是倭人的秉性,還是透過史書去窺其做派,還是那天皇的自稱,都表明著其狼子野心已是昭然若揭,倭國大舉進攻大明之事並非不可能發生。
不說遠的,就是近百年前,大明的太祖,太宗年間,連年的倭患,年年都有倭寇毀村滅寨,甚至攻陷城池之事發生。
只是近些年才消停了一些。
彼時還是倭國內亂之時,若等倭國有朝一日結束了內亂,一個亂世梟雄以強有力的手段統一了整個倭國,以其族群的狼子野心,若是傾國之兵進犯大明
屆時後世子孫擋得住嗎?
歷史證明,擋得住,完全擋得住,萬曆三大徵之中的朝鮮之役,便是華夏又一次將倭國的野心給強按了下去,但弘治皇帝並不能預知未來。
可夏源能看到未來,他能看到數萬明軍入朝,血戰沙場。
他還能看到更久遠的未來,看到神州陸沉,浸染胡人腥羶,生靈飽受塗炭。
看到倭寇肆虐,華夏再遭劫難。
所以他來大明只做三件事,打韃子,打鬼子,打踏馬的韃子和鬼子!
“臣不知陛下有沒有讀過孟子梁惠王篇。孟子曾對梁惠王說:苟為善,後世子孫必有王者矣,君子創業垂統,為可繼也。若夫成功,則天也!
孟子之意乃是創立基業,定好章程,一代代傳承下去,但後世子孫如何,全憑天意。
若是陛下想將一切交給後世子孫去辦,想寄希望於後世子孫也出一代王者,想將所有之事都交給那虛無縹緲的天意,那臣無話可說。
但只求陛下現在點頭說一聲是,臣也就不必再費口舌,現在就領您的旨出宮造船去,順道燒了這張輿圖,陛下就當這圖從來沒出現過,就當臣從未和陛下提及過此事!”
ps: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請個假,出去和家人吃頓飯,就更這四千字好不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