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的楊八斤臉上不自在,半道上,竟又尋了個理由要走人,偏他帶來的菜動也沒有動過,一向寬厚帶人的趙九重竟讓人家直接帶回去。
楊八斤素來憨厚的臉上紅了個透,再一次,她被她孃的作為弄得很不自在。
知道趙九重的為人,他也不敢推拒,只得耷拉著腦袋將東西原封不動的端了回去。
張春秀原本就在外頭觀望著,如今見兒子端了東西出來,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陣呵罵。
待弄清楚這並非是楊八斤自個兒要端出來,而是趙九重的意思之後,她整張臉都黑了,只哽著脖子罵道:“一定是林香草那狐媚子,她知道我不待見她,專程要壞我的事兒。”
楊八斤和林香草相處了這麼些時日,自然知道林香草的為人,當下,少不得又要幫著林香草說話:“娘,香草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不是我想的那種人,那是哪種人,你給我說說看,我看那狐媚子一張眼一閉眼的,就知道她沒存什麼好心。”
張春秀狠狠地罵了一句,之後,似乎還覺得不甘心一般,又忍不住道:“不過,八斤,你這性子可不能太軟了,娘這就幫你說道說道,一定要讓那賤蹄子給咱們孃兒兩一個交代。”
楊八斤見她當真是要進去找林香草,嚇得整個人臉都白了三分,也顧不得手裡的鴨蛋什麼的了,伸出了兩隻手就把張春秀拽的實實在在的。
張春秀一時語塞,看著被他扔在一旁的鹹鴨蛋,更惱了:“楊八斤,你這是幹什麼,你竟害怕那賤蹄子?”
也虧了這鹹鴨蛋還弄切開,不然,就他這麼一扔,哪兒還能吃!
張春秀心疼這鹹鴨蛋是真的,惱怒更是真的。
楊八斤又怕她進去胡說一通,引得自己在趙九重面前留不了好印象,少不得好說歹說,使出了渾身解數,這才將張春秀給說服了。
而這日,趙九重竟直直留到了傍晚時分方才離開。
阮氏看著林香草去送趙九重,臉上熟絡不已,直看著兩認說笑著走遠,目光也收不回來。
她忽然念急了長朔,只想她的朔兒早些回來,她作為一個過來人,哪兒看不出來趙大人對香草是很不一樣的,一想到自己那白白淨淨,分外招人疼的準兒媳婦,她心裡就不是滋味兒。
她忍不住去想,若是趙大人當真趁著長朔不在就搶了她這乖順的兒媳婦兒,那該如何是好。
雖然,她原本心裡就清楚,香草不是那種隨便的人,可奈不過趙九重人好啊,像趙大人那樣俊美又寬厚的男子最適合當夫君了。
這一日,阮氏竟是翻來覆去也睡不著,隔日林香草一醒來,瞧著她頂著兩個熊貓眼的樣子,忍不住愣了愣神,又跟她仔細強調了早點休息的重要性。
阮氏胡亂的點著頭,心裡卻是說不出的擔憂,她固然知道如此殫精竭慮,會傷到肚子裡的孩子,可一想到了趙九重和林香草走的那般近,她就憂心忡忡。
於是,待林香草一走,她就偷偷去漕幫打聽了李長朔的歸期。
每日去一回,因是瞞著林香草和林有田,倒沒引來什麼阻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