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得到的訊息,這個東西並不是我們那個世界製造出來的,或者說,他不是我們創造的本意。即便你們不動手,在兩炷香後,他也很可能會被我的世界所清除。”宋域喊道,“它是不存在的東西,但我卻是真實存在的。一個時辰內能否將我恢復如初,你們相信誰影響的就只是這件事。”
此話一出,無名的表情一肅,似乎有些緊張。杜安辰倒是釋然了——正因如此,她可以肯定宋域仍是宋域。只有宋域才總是說些奇奇怪怪的話。
而這個像“異鬼”又極有可能不是的東西,雖然讀取了宋域的記憶,模仿了他的言行,卻並不能真正理解宋域的那些天馬行空,更不可能以這些東西來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是宋域。”解南石頓了頓,陷入了極大的困惑,“你是存在的。那我呢?我又是什麼?”
似乎有什麼巨響在解南石的腦海中炸開,令他整個頭顱都在震顫不已。
奇怪的是就連宋域也似乎感覺到有一股疼痛鑽入他的腦髓。他只能在心底裡一萬遍地咒罵安石科技那失靈的疼痛削弱,沒有肢體可以輔助動作緩解頭疼,他也只能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在額上青筋的跳動裡忍耐。
而一陣聲音透過頭骨,傳入他的耳蝸:“假如你是宋域,那我呢?我又是什麼?”
宋域突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彷彿久久沒有找到出口的房間突然多了一道門,但他卻看不見門外的光。儘管如此,宋域還是說出了自己的猜測:“你們有誰見過此人!說出他真正的來的,我們便可以出去了!”
“什麼意思?”杜安辰已經準備放棄思考了,“他不是異鬼?”
“他不是。”解南石似乎從那陣難言的頭痛中解脫了,只是聲音透著一股子疲憊,“他不是宋域,他是他自己。我們要做的,就是找出他是誰。”
他望向宋域,雖然沒有言語交流,但兩人都明白,在剛才他們都產生了同樣的感覺。
而這份篤定,也隨著宋域和無名身體的負距離,準確地傳遞進無名的身體。
“我是誰,我是誰……”無名不斷喃喃,周圍的環境天旋地轉,高樓從天上往地面搭建,車流真成了字面意思,如瀑布傾瀉而下。行人不走在路上,窗中飛出一件件商品……
無名那兩層樓高的身軀也逐漸縮小。這讓手腳被斬斷的他看起來分外可憐。但頭顱上頂著兩張臉,沒有了龐大身軀的距離感,看起來更顯得怪異和恐怖。
解南石自問聰明絕頂,在遇見宋域後思路也打得很開,但看著此情此景還有算得上是摯友的人被自己削成了人彘……這心靈上的衝擊也著實是有些大。雖然毫髮未傷,但他感覺到自己的胸口有一股濃厚的鬱淤感。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了這種感覺;“這也是你那個世界的情形?”
“東西是,事不是。”宋域也有點尷尬,總覺得如此一來,解南石會不會對他的世界產生什麼誤會。
光怪陸離的世界仍在不斷崩壞和崩塌,很快又多了一些令解南石、杜安辰十分熟悉的,屬於這個世界的景象,卻因為奇怪的元素摻雜,給人一種骯髒感。
杜安辰很快察覺到內中玄機,趕緊閉上了眼:“別看……尤其是你,宋域。這些東西看了會影響人的精神。”
宋域倒也乖巧,並不打算和自己過不去。
幾人一時間都安靜了下來,只有無名仍在喃喃:“我是誰,我是誰……”
“你是一名劍客。”宋域被念得煩了,開口說道,“使的是左手劍,而且劍術不弱。”
無名居然真的安靜了下來,等待著宋域更細緻地拆解自己的身份。
杜安辰的眉毛微微一挑,幾乎想睜開眼再看看,卻按捺住了。然後,解南石的聲音響了起來:“從體內經絡來看,你至少有六十年修為,將臻至無言境。”
宋域和杜安辰都是一愣。前者還是第一次知道遊戲裡的修行體系除了等級其實還有具體的境界名稱,只是這會兒一睜眼就會看到一些令人sa
值狂掉的場景,他只得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制力剋制自己不要出聲打斷,儘量獲取更多的資訊。
隨著解南石的言語,無名不但沒再進行那些能把宋域煩炸了的碎碎念,更是丟擲一句:“好像是。”
“還真是個任務?”宋域有點慶幸這遊戲的任務引導還算明顯,“修為有道,看起來還挺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