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域將能想到的線索都想了一遍,仍未能從自己經歷的劇情裡捕捉到什麼類似人物:“不應該啊,真有修為這麼高的角色,高低也是個宗師了。四大城不可能放任不管,我也應該多少聽說了一點才對。”
或許是對他的身份太久沒有進展,無名又低聲催促著問道:“我是誰?”
解南石又開口了,卻是以問題答問題:“你和紅月是什麼關係?”
又是一次震顫。宋域感覺自己摸到了一點規律。現在的他簡直就是個雷達,當無名對問題有一些反應,當這個反應是在正向推動問題時,宋域也會有點感應。
於是宋域很沒臉沒皮地表達起自己的重要性來:“好問題,接著問,順著這個節奏問下去一定能問出來!”
“你閉嘴!”無名的迷惘相突然出現了一絲猙獰,隨後又陷入了疑惑之中,“紅月?紅月!不錯,我和紅月是有關係!”
解南石的心臟因這幾個字劇烈了起來,對無名的稱呼也變得尊敬起來:“閣下可與劍閣中人有關?”
“劍閣?劍閣!不錯,我與劍閣中人也確有一些關聯。不過那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多少年前?”解南石再也憋不住了,霍然睜眼,望著無名的臉,“是不是……十八年前?”
無名哈哈大笑,並不回答。宋域這個雷達卻感覺到一股難言的暴虐在心胸處翻湧,連忙出聲示警:“快退!”
可惜聲音的速度比不上意念的,剛安分了沒多久的無名整個人身周劍氣環繞,一腦袋頭髮連著宋域腦袋上的毛都根根倒豎,立成一片銀光。
解南石仍有期待,退得慢了,俊俏的臉龐便被劍氣所傷。杜安辰眼疾手快拉著解南石向後扯,卻發現昔日最為冷靜從容的小道長而今竟是滿臉麻木與不可置信。她氣急敗壞,衝著解南石的腹部就是一拳:“解南石!你給我醒醒!”
這一拳雖然實實在在,但杜安辰好歹還是收著點力的,解南石修為高深,也不至於就此傷了根本。但解南石仍是一臉慘白。
在這樣緊要的關頭,他竟然還閉上了雙眼,不等杜安辰忍無可忍再給他來上一拳時,解南石自己睜開了雙眼:“你說得不錯,我是應該醒醒。過去的事再重要,也不應該比現在重要。”
這一點他還是在和宋域的相處的體悟的,可笑他剛才竟有一瞬間完全將救人一事拋諸腦後。
他的神色仍有落寞,眼神卻恢復成了杜安辰最為熟悉的堅定。手中劍光一片雪亮,只要他道心仍在,他便是天下宗門之首劍閣最為年輕的閣主峰主,當今劍道的領軍人物。
宋域在這旋渦中心,雖感受不到痛覺但也是被嚇得毫無形象的一通亂叫。就在這極致的驚險體驗中,客服框居然罕見的、積極的、主動地蹦出來,遮擋了讓他腎上腺素不斷飆升的畫面。
葉皎:檢測到你的心跳、腎上腺素等各項資料異常,你這是在進行什麼驚險操作?
宋域:我是被操作的那個!
葉皎:你要儘快讓你的狀態穩定。先前你的數值正常的時候,我們的工程師已經開始針對遊戲進行熱更新了。
宋域的腦子頓時“嗡”地一下。想起之前的說明,更新後所有狀態基本恢復,玩家狀態除外,他就頭皮發麻:不是說還有半個多小時嗎?!
葉皎:工程師爆肝了。
“靠!”宋域從來沒有對如此高效的更新效率這樣痛恨過,“解南石!杜安辰!快!”
解南石沒有回答,但手中劍光暴漲,正是他先前領悟的新劍招,但這一次那如同竹葉一般劍光卻更加繁茂,又有先前對敵的經驗和套路,每一片“竹葉”都在無名防禦的死角中生長,擦出一條又一條令人心驚的血線。
待竹葉漸漸消失,杜安辰已躍上高空,將劍雙手舉過頭頂,藉著整個人下墜的勢頭,將殘竹連同無名一併攏入了她人磅礴劍氣的旋渦中。
有那麼一瞬間,宋域甚至感覺到幾乎能令人休克的疼痛感。
待這片虛無之中塵埃落定,宋域的腦袋仍和無名長在一起,但無名的身體卻已是血肉模糊,倒在地上奄奄一息。解南石眼尖,發現無名的身體似乎正在沒入這個未知的世界時,又是劍光一閃,將無名的身體切斷後,以符籙之術將他拖在虛空之中。
沒有歸去的地方,腥臭的血液滴滴答答地往下淌。無名的身軀在不斷抽搐,他的眼神聚著光,卻是不斷低聲啜泣:“好痛!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杜安辰的臉色也很是難看:“宋域怎麼還和他長在一起?這可怎麼辦?要不,我把宋域切下來?”
宋域也吃不準,問了葉皎,還沒等到回應。只是無名的虛弱感也傳遞到了他的身上,讓宋域產生了極其熟悉的瀕死感。宋域只好勉力瞪大了雙眼,讓自己不要失去意識,更不要不明不白地死去:“你們謹慎點?我可不想就這麼涼得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