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事兒恐怕還得問宋域。”杜安辰快速的打斷了解南石的話,目光微沉的看向無名:“宋域呢?”
解南石原本不是在宋域的廂房?怎麼對方醒來卻跑到無名的主屋當中,而宋域卻不見了身影?
不料這句話出口後,無名和解南石的表情都有些怪異起來。半晌後,還是解南石指了指無名:“宋域,不就在那?”
“他?”杜安辰的聲音都差點破了。她又看了一眼無名,又盯著解南石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就算你沒見過他,你總知道他應該不是宋域。”
解南石微微蹙眉,神色中似有不解。而無名則苦笑了一下:“杜姑娘不喜歡我,倒也不必連我的名字都記不住。”
杜安辰目瞪口呆,她看出解南石眼中對無名的贊同。
杜安辰一個頭比兩個大。就見無名又說:“解道長,可以嗎?”
解南石點了點頭,對待無名時,他的神色中流露出自然的親近與信任。
“可以什麼?”杜安辰目眥欲裂,眼前的場景幾乎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之內,她甚至下意識想要退出這間廂房。
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無名將杜安辰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還又憑空變出了一罈好酒,放到了杜安辰的面前:“要不,你先喝點,提前壓壓驚?”
這說話的語氣與以前也是截然不同。杜安辰哪有可能喝他遞來的酒,但僵硬的身體還是被人按著坐了下來:“你說吧。”
“我們又回到了開始的地方。”無名說著,指了指自己和解南石:“這是我們第三次來到起點,至於你,應該是第二次。”
解南石神色中多出了一抹恍然,沒想到這一輪竟然這麼短,就又回到了清河鎮中。可是為什麼每一次都選擇這裡當作起點?
杜安辰沒有聽懂無名說的是什麼意思。回到開始,什麼開始?
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思緒很亂。杜安辰想自己或許應該先離開這裡,找到真正的宋域。
可解南石呢?又是怎麼一回事?
“到底是我瘋了,還是你瘋了?”好一會兒,她才緩過來,又抬頭看向解南石:“這也是你要說的?”
解南石點了點頭。
杜安辰伸手指向無名:“你真的認為他是宋域?”
解南石仍是不說話,只是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迷惑。
杜安辰一時間有些絕望。她不明白無名為什麼突然扮演起了宋域的角色。宋域即便再不著調、不按常理出牌,沒有一點修行的天賦,但那也是天庸城的少主!也是……他們一行人中真正的主心骨,不是隨便什麼東西都能替代的。
杜安辰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冰冷的盯著無名:“那上一次,在清河鎮當掌事,清除了邪神信仰的人是誰?”
“是我。”無名平靜地說。
“你又是如何意識到這個太平了這麼多年的鎮子早已被異鬼盯上的?”
“因為我來這裡赴任時遇上了一個紙新娘。”無名的眼中仍是令杜安辰作嘔的款款深情,“異鬼總是要找皮囊的,找到一個合適的紙殼不比找到一張能侵佔的人皮容易,定有外力相助。”
“我們還因此去了那間香燭鋪子,便是你安置解南石的那間香燭鋪子。”無名說著還有一點痛心:“我們起初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還是後來人口普查,將鎮子裡的人全都篩了一遍,才發現異鬼對於清河鎮的侵佔早已嚴重到了我等不能想象的地步。杜姑娘,你……記起來了嗎?”
杜安辰感覺自己的頭很痛。無名說的這些她全都記得,她當初也是深入參與的,可她更清楚地記得,自己是被一個叫宋域的不會修行的人拉下水,栽進這個局的:“你不是宋域。宋域根本沒有修為,更不會用劍。”
解南石欲言又止,第一世的宋域何止會用劍,修為甚至強悍到比杜安辰還厲害的地步。所以,宋域突然變得很強,這完全符合了他的認知。
不過杜安辰認識的是第二世那個在武力值上事事依賴他人、會用重金聘請杜安辰的宋域,有些錯誤的認知倒也情有可原。
無名更是眼神黯淡,語氣都帶上了宋域那種慣有的委屈:“杜姑娘,倘若我真的一點修行的天賦都沒有,又怎麼會被任命為平安司的掌事呢?”
“因為……”杜安辰本能地想反駁,卻頓住了,她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無名嘆了一口氣:“若父親只是為了保護我,讓我遠離都城,我做個別的什麼官也行,為什麼偏偏默許舅舅給我安排到了平安司,這樣必須正面對抗異鬼的官職?”
“因為——”杜安辰說著,自己咬住了牙,沒再繼續開口。
杜安辰終於拍開了宋域給她的那罈子酒,她急需要一口酒讓自己冷靜下來,倒也顧不得其中會不會被下套。她直覺酒沒問題,畢竟無名的訴求是替代宋域,沒必要在她的酒中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