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奏罷,女琴師靜靜坐在原地,只有極少數人到那張桌子前投給了幾枚銅板。這個時節,黃巾之亂才剛剛爆發沒多久,十室九空,沒有一個普通原住民會有那個閒錢,這點雲霆很明白,因為他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黃巾賊,只不過從沒有為錢煩惱去搶過錢。
雲霆沒有起身,看著這名女琴師,發覺她的臉從沒變過,除了清淡冷漠,還是清淡冷漠,用兩個字概括,就是清冷。
不管有人沒人,給多少銅板,女琴師臉上沒有喜悅,也沒有失望,表情都沒有一絲的改變。
“真是冷啊。”雲霆緊了緊自己身上的破爛棉襖,然後就看見一名原先就在茶樓中的官差,提起了刀,向著女琴師走了過去。
“喂。”官差的刀重重落在了女琴師面前的桌上,卻得不到後者半點回應。
官差臉色也沒有變化,反而露出了猥瑣的表情,帶著yín笑嘿嘿道:“剛剛聽你彈琴不錯,這樣吧,你跟我回家,既然你會彈琴,那也肯定會吹簫了?只要幫我吹下蕭,爺便給你五兩銀子。”
此言一出,茶樓裡立刻靜了下來,原住民各個都是沉默不語,幾個玩家不岔,要站起來,但被身邊的同伴按了回去,指了指離得不遠處的酒桌,不岔的玩家便安靜了下來。
在茶樓裡面,還有三張桌子,每張桌子都圍繞坐著七八名的官差,此時也在yín笑著,口中發出yin穢不堪的語句。
“吹蕭,吹蕭!”
“小娘子吹蕭啊。”
“不會。”女琴師答道。至始至終,都沒有變過,沒有方抗,也沒有順從,還是那副冷淡的模樣。
“不會,爺教你就是了,看你那小嘴,吹起蕭來肯定好聽啊。”官差繼續說著,猥瑣的yín笑越發燦爛,手已經伸了出去,便要往女琴師的臉上摸起。
“奔雷刀法。”一片雪亮的刀光,加上雷霆的呼嘯聲,已經砍在了這官差的手上,直接將那隻手給砍了下來。鮮血濺在雲霆的棉襖上,也濺在了女琴師的臉上,可雲霆還是看不到女琴師有半點反應,還是平淡,冷漠無比。要是平常女子,這個時候也應該大喊大叫才是,但她卻無視了那鮮紅的血液,連半點驚嚇都沒有,更別說恐懼了,這讓他納了悶了。
被砍了一隻手的官差慘叫著,另一隻手抓著傷口不住的顫抖著向後退去,旁邊的那三桌官差,則是呼喝著,紛紛拔出腰刀,衝了上來。
“得罪了。”雲霆將染血的破刀隨意的一扔,直接抱起了這女琴師,順手也拿了古琴,便從茶樓的窗子跳了下去,逃之夭夭。
“你叫什麼名字?”雲霆喘著粗氣問道,在縣城中的街道奔跑著,身後跟著越來越多的人,更加不利的是,他手上還抱著那個女琴師。
這讓雲霆的移動速度銳減,也就更加跑不了了,反而讓後面追著的官差,官兵把距離越拉越近。
“葉清冷。”女琴師開口道,就又沉默不言。
“葉清冷,還真是清冷啊。”雲霆大笑著,衝向了在面前的死路,盡頭則是縣城的土製劣等城牆。
“周倉,砸牆,救我!”雲霆大聲喊著,大叫聲直透天際。
隨著雲霆的話音落下,“嘭”的一聲,城牆猛的震動了一下,土石瀰漫間,破開了一個大洞,一個黑塊頭大漢從城牆那頭衝了進來。
雲霆微笑著,眼角卻流下了幾滴眼淚,等回過神拉的時候,卻發現琴聲早已經停止了,而舞臺上,也只剩下了來鶯兒一個人。
掌聲雷動,每一個人都站了起來,由衷的站立著,雲霆卻呆愣愣的坐著,眼睛中有一種不相信的感覺,手掌無意識鬆開了,又無意識的握緊了。
“那是錯覺還是什麼?”雲霆問著自己,看向遠本葉清冷所在的那個位置,心中空蕩蕩的,似乎缺失了一部分。
“人生只若初見,相見時難,別亦難。”雲霆的雙手猛的握緊了,身體站立了起來,便要走出房間,去找葉清冷。
可還沒有走幾步,雲霆的手又鬆開了,緩緩退了回來,又重新坐在椅子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生,有幾個人生?”雲霆看著樓下那洶湧的人群,心中的苦澀無法言說。隨手拿起茶杯,一口喝光了裡面的茶,雲霆越發感覺到苦澀,苦澀到心痛,四肢五骸都瀰漫著苦味。
“人生只若初見,相見難,別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