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刃的寒意尚有幾分殘餘在咽喉上,甯越心有餘悸地摸了摸頸脖,同時看著立身於昏暗中的那道身影,試探性問道:“你是……劍鶯?”
“不錯。?”
回答的聲音乾脆冰冷,兼之她渾身散的淡淡寒意劍氣,完全與白天時睡不醒的懶散判若兩人。
“銀手和羽獵已經去了,不過情況比我們最初預料的更加麻煩。所以,臨時將你們兩個也加入行動佇列中。結束之後,對應的酬勞一分都不少。”
聞言,暮茵茵神色一凝,沉聲嘀咕道:“軒軒實力不俗,羽獵的遠攻打擊能力與姐姐出於同門,箭無虛,無堅不摧。他們兩個配合起來,竟然都會感到棘手。如若那樣,我們去了,能夠幫忙的地方恐怕也不多。”
“目標過多,據點分散,我們目前人不夠,逐個擊破很可能打草驚蛇,必須一網打盡才行。你們兩人一組,我和他們兩人分別一人一組,各自應對一處即可。不管你們是否明白,跟我來!”
影動,劍鶯的度很快,而且幾乎沒有出多餘的聲音,兔起鶻落間,身影也是恰恰藉助了建築一側昏暗陰影的遮掩,除非近距離檢視,不然的話,根本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不愧是被稱為夜習性的生物,晚上的實力,著實可怕。”
見狀,甯越也下意識感嘆一聲,本身今日他新到興煌城,之前又與暮茵茵在廟會逛蕩折騰許久,夜深了,也乏了疲倦,多少動作出現了些遲緩。
“那當然,如果你習慣白天睡覺,晚上行動,時間長了,與她也沒有太大區別。顛倒黑白的作息,想想就對面板不好。”
跟在他身側的暮茵茵步伐上有些勉強,畢竟實力最弱,而且並不擅長這樣遠距離奔騰。
於是,甯越輕聲一嘆,伸手一探遞到她身前,道:“抓住我的手吧。按你這個度,遲早會掉隊。趕不上的話,到時候可不好解釋。”
“又想佔我便宜?算了,看在任務的份上,暫且就將就這一回。”
小手遞出,雙掌十指相扣一握,兩人的度同時加快,穿梭在夜色之下。不遠處,喧鬧還在繼續,興奮的人群依舊聚攏在一起,盡情歡笑。不過這些,已經與他們無關。
“劍鶯姐,為什麼今晚會有任務?”
終於,飛馳中的暮茵茵忍不住問。
劍鶯頭也不回,直接答道:“如若不是今晚,也許我們還抓不到機會。每年這個時候,興煌城聚集了許多一對對年輕男女。因為當年的傳說,受到家中父母阻礙的不少情侶選擇了在祈福結束後私奔。每年的今夜,都有不少人下落不明,女子為多。”
“不是吧?將私奔的人追回來,也是紅狼的任務?”
甯越咂了咂嘴,突然又是一聲痛哼,手掌被暮茵茵用指尖狠狠一刺。
“真笨!誰告訴下你落不明的人一定是私奔了?”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利用這一點做遮掩,暗中抓走了許多女子?而她們家裡以為是跟某個不知道的男人私奔了,所以想找也沒有頭緒,只能作罷?”甯越頓時恍然大悟,緊接著,眼神中突然閃過一抹冷厲。
“拐賣人口?聖宣教!”
劍鶯應道:“這一點,你倒是說對了。這幾年來在廟會期間,女子失蹤確實與聖宣教有關。然而,聖宣教並非主謀。我們今夜的目的,是對付真正的主謀。”
聞言,心中掠起一絲驚詫,甯越回道:“等一下,我們不是殺手組織嗎?怎麼這件事情我覺得,我們在幫帝國辦案?”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只要有人付錢,我們沒有不接的任務。這麼說吧,是一個商賈的女兒去年的今夜失蹤,幾個月前,他找到了自己的女兒,不過卻已經是一具被折磨渾身傷痕累累的屍體。尋求帝國幫助無果,他變賣了全部家產,聯絡到了我們。那筆酬勞很豐盛,而且這一次又與我們的道義相符,所以領下令,出擊。”
劍鶯冷冷回道,緊接著,附上一句:“你的話太多了。看在第一次的份上,算了。今後記住,完成任務只問時間、地點、目標,不問緣由。有些事情,任務結束後再知道也不遲。”
“是。”
甯越急忙應道,心中卻是稍稍鬆了口氣。與他所想的一樣,紅狼作為殺手組織,卻有自己的正義,並非給錢就可以濫殺無辜。這一點,也是他當初願意加入的原因。
比起殺手組織這個稱呼,他倒是隱隱覺得,紅狼更像是一個帝國的執法者,只能在黑暗中活動的清道夫。
遠離了廟會的小山與主場,偏遠些區域的街道融於夜色中,寂寥而昏暗,乍眼一看,根本分辨不出什麼異常。
突然間,劍鶯止步,抬手一指遠處一間看似荒廢的大院,再仔細看看,似乎有幾道不起眼的火光在屋中晃動。
“你們兩個留在這裡,先不要動手。沒猜錯的話,等一下還有有一批被擒獲的女子送到。到時候,除非他們準備轉移,不然的話,不許動手。等到遠處那邊火起,再動手。記住了,儘可能當場斬殺全部敵人,被擒獲的女子千萬保證安全,明白了嗎?”
“明白。”
甯越與暮茵茵同時應道。
“那好,我先走了。”
話音落時,劍鶯匆匆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