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如此,往後呢,我軍總不能拖著幾萬人一路逃亡吧!”
“當然不會,我已問過方亮,但凡放逐在婆嵩省中原後民,都是地位最下等的後民,二代後民居多,甚至還有三十年前南下的一代民嬰孩,今年算起來也該三十七八或是四十出頭,若能將他們武裝起來,經過戰訓,可是一支不得了的戰力。”
“將軍,此時恐怕沒那麼容易。”
白合擔憂道,百里燕忙問:
“白將軍何意?”
“您沒當過土匪,您是不知道土匪叛軍的厲害,這要是亂民在城外暴動,守城軍還不押著一家老小做人質,豈能如此輕易讓暴民起事。”
“對,白合兄弟說的沒錯。”司空南贊同道,接著又說:“這兩萬多人且不說有多少願意重歸中原,能不出賣我軍已是不錯。其二,他們家小都被扣在敵軍手中,一旦暴亂,蠻軍必然以家室為要挾,如此一來,這些中原民非但不會幫助我軍,還可能將我軍一網打盡,後果難料。
我軍兩千多人摻入一千六七百外人,尚且只能勉強將之轉化,現在要我軍兩千多人再摻入兩萬人,那就不是兩千人轉化兩萬人,是兩萬人轉化我軍。”
司空南如此一提醒,百里燕頓覺有理。
“嗯,二位有理,看來是本將欠考慮了。”
文化認同和歸屬感的缺失,造成了巨大的鴻溝,凝聚一個民族的根本是文化的認同感。這些個中原後民成份不一,情況各不相同,在外力強行干預之下,很難保證他們對中原的忠誠度。
氣氛沉寂了片刻,蘇洪說道:
“將軍,末將倒是有個注意。”
“說說看。”
“這一夥人當中也得看什麼情況,只要有人,就一定各懷心思。咱們可以將那些苦大仇深,願意留下重歸中原的帶走,不願意留下的讓他們走人。
而且,這些不願意重歸中原的後民,逃回婆嵩省後必然沒什麼好果子吃,金雪狄人斷然放不過他們。這樣一來,金雪狄人在後方殺一儆百,非但不會起什麼作用,相反只要我軍能在此地做大,拉起山頭,金雪狄人越是鎮壓,越會適得其反。”
“嗯,不錯,此計我看可行。”百里燕肯定了蘇洪建議,隨即又道:“留下願意歸附的,多半家無累贅沒有牽掛,將之蓄為精銳操練之,而後繼續與蠻軍周旋,可利我軍久戰。而那些不願留下的,家中多有牽絆,斷然不敢與我軍為伍,勢必要逃回婆嵩省以苟全妻女,金雪狄人反而信不過他們,必施以嚴刑監視,此計甚好。”
蘇洪的建議無疑在短時內完成了群體重塑,最大程度剝離糟粕留下精華,既精簡了隊伍規模,便於控制整訓,減少因為成份複雜導致的叛變投敵,同時也節約了口糧,有利於長期堅守。
不過百里燕也擔心中原賊混雜期間潛伏下來,在日後給鹹軍造成損失。
定下方針,百里燕迅速調兵遣將,湊齊兩千人圍殲蠻軍。方亮等一千六七百人僅有一身力氣,毫無肉搏格鬥經驗,成份也複雜,派往戰場非但不能幫忙,還可能添亂。
為以防萬一,百里燕留下鹹軍一百人監視隨行中原民,同時向營地四周撒出五十多人暗中監視,以免中原民中潛伏有中原賊和意志不堅定者出逃。
天色一黑,白合、蘇洪、蔣傑三人各自率部出擊,百里燕率其餘人等來到附近山包,靜觀戰局變化。
金雪狄人天黑之後外圍只有一千多人監視城外中原後民的營地,營地堆砌著巨大原木壘起的篝火,照亮了大片範圍,昨夜所見之火光暈色,正是者巨大原木壘砌的篝火散發的熱輻射。
其餘四千金雪狄人龜縮在尚未完工的城垣之內,喝酒作樂,不是能聽到蹂躪婦女的呻吟。
抬頭看了眼月色,戌時四刻前後,空氣中暗流洶湧殺機四起。負責外圍警戒的蠻軍兵士,正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迅速消失在雪地中,幾道黑影閃過之際,金雪狄哨兵已是倒在血泊中,無聲無息的消失在暗處。
蔣傑年紀雖小,卻是深受百里燕言傳身教多年,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幹掉哨兵,如何能發現潛伏的敵人,蔣傑毫不遜色與任何老卒。
方亮仍憂心忡忡,並不十分看好今夜一戰的結果。
“你們的人太少了,即便突襲成功,你們會死很多人。我們應該一起出擊,勝算才會更大一些。”
“那就拭目以待吧。”
百里燕沒有直接回答,常言道,好漢不提當年勇,中原再響的名頭,到了別人的地盤上就是屁,一文不值。
對付保安團這等雜牌部隊,百里燕還是有些自信的,至少對付正規軍沒吃過什麼大虧,兩千人對付五千整日嫖女人,,閒的抽筋的保安團,那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