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燕之仇不共戴天,王將軍不會忘了吧。”
“他難道還想殺本將軍人頭不成!”王彥飛不屑一顧。
“現在是不能,但日後恐怕未必,還是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的好。”
“那依紀將軍之意,還如何綢繆啊。”
“鹹國如今深陷亂軍之苦,斷然無法繼續抽兵。而晉國為東海霸主,起兵南下也就在這數月間。而我歧國已與燕、趙、陳三國達成約定,一起出兵。唯獨鹹國的兵馬是越打越少,屆時刀槍無眼,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又有誰人知道呢。”
“呵哈哈……”
王彥飛又是大笑,卻是未接下茬,只是繼續笑著。紀堯感覺不對,不覺得王彥飛不會不想殺百里燕,但是這態度模稜兩可,態度不明。於是立問:
“王將軍,意下如何?”
“呵哈哈……好啊好啊……本將知道了,紀將軍今日就請回吧。”
王彥飛口氣依然沒有準信,紀堯仍不確其意,又是追問:
“那王將軍是答應了?”
王彥飛卻是耍了個滑頭,沒有正面回應。
“我軍眼下兵力單薄,待明年援軍趕到,再做從長計議如何。”
一言既出,紀堯認定王彥飛已是答應提議,遂未起疑。
“那好,一言為定!”
事情似乎就此定下,而王彥飛卻不是想著自己如何先除掉百里燕。
很顯然,只有紀堯這個蠢貨才會在御客的眼皮子底下,琢磨如何幹掉塞騫的弟子,即便是人不知鬼不覺,蠢貨也知道是他王彥飛從中作梗,更何況御客謀士眾多,哪裡能瞞得過去。
當然,王彥飛所思,未必不是紀堯所想,爾虞我詐利益交爭之下,沒有真正的蠢貨,只有唯一的高手,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就在紀堯離開晉軍大營不久,王彥飛密書一封,命人急速送往晉國。而與此同時,其他諸侯軍做著同樣的事情,百里燕的強勢復出,很顯然打亂了各諸侯國既有的國策,此時已無人再敢於輕視僅剩半壁江山的鹹國。
翌日,聯軍拔營西進,此時距離霄池還有近兩日路程。
鹿苑坡一戰聯軍損失極大,曹馳正麾下二十萬聯軍騎兵,連同歧軍、鹹軍在內,連死帶傷小十一萬,合計彭毅的民軍,傷亡近十四人,陣亡的佔了半數。
相比於聯軍混雜而簡陋的裝備,金雪狄清一色的制式裝備和鐵器,提供了士兵較為有效的防禦和自衛,使得他們受傷後的陣亡率僅有三至四成。
縱然鹹軍在戰績上為聯軍扳回些顏面,鼓舞了士氣,依然無法改變技術、裝備落後,帶來的戰力差距,號令不一各懷鬼胎,甚至加劇了聯軍的傷亡。
霄池作為衛國在南境唯一的主城,數百年的經營,讓霄池固若金湯,歷史曾上多次失守,又多次失而復得,一直是蠻軍北上路上的棘手問題。
御客預見到蠻軍極可能偷襲後方,夏天之際增強了天南關以北諸城的防禦,即便如此,也沒料到蠻軍會以六十萬人奔襲霄池。
百里燕躺在馬車拉的平板大車上仰面朝天,肩上和腿上的兩處傷口傷的很是不巧。左肩的肌腱割裂,右腿被扎傷,讓他動彈不得,如果都傷在一邊倒也湊合,現在尚在一左一右,讓拄拐也變得十分困難。
聯軍的步步進逼,讓攻打霄池的月神王布倫鐸·諾翰·諾薩德很進退維谷,也許只要再有兩天或者三天,就能攻下霄池。
“陛下,我們應該撤兵了,北人今天下午就會出現在我們的面前,局勢對我們會非常不利。”